【宋顾生:舟恺将你派到什么鬼地方出差?】
【乔念:黔子寨,一个比较穷的寨子,顺带协助扶贫。】
乔念看着发送出去的话转了好几圈,终于还算是发送成功了。
但信号也成功变成了几个点点点,彻底没了。
段潇看着手机抱头,“嗷!我还差9%就下载好了!”
山路崎岖,早前下了雨,车行在泥泞坑洼上震得慌。本来还拿着手机四处找信号的段潇渐渐萎了,靠在乔念身上,有气无力地问:“还有多久?我觉得再坐下去我要吐了。”
刘姐估摸着路程,“应该不到半小时了。”
乔念也不舒服,一直闭目养神着,手却下意识一直窝在口袋里,贴着手机。
过了会,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被吓了一跳,立刻摸出来。
两点整,是午休结束的闹铃响了。
段潇卷缩在座位上瞄了眼她,脸色苍白也不忘调侃她:“瞧你刚刚那小眼神,是不是以为是那渣男打来?”
乔念避重就轻,“渣男这个称号已经洗白了,再喊小心被他告你人身攻击。”
“哦嗬~辛苦养大的闺女终究还是给猪拱了。”
乔念现在被段潇开玩笑已经不羞又不恼,心里平静,反倒脑海中那冷清又腹黑的身影不时毫无预警地就冒了出来。
想起今早压在牛奶下的字条,不由开始腓腹这男人明明嘴巴说着没什么经验,可招数实在高着。
段潇扶额看着她,深深叹了口气,“没了,看这腊月寒冬的,你这笑得三月含春一样,这会真的没了。”
车前的刘姐和浩子虽然不明所以,但听到这话也都笑了。
这下乔念终于没忍住,一巴掌拍过去,“不舒服就老实点!”
段潇捂着大腿狼嚎。
而这时山路也终于逐渐开阔,沿途时而看见几个背着箩筐男人经过。
男人们穿着特别,彩布包头,身上裤筒肥大,裤脚窄小,像裤又像裙。
颧骨突出,鼻梁高耸,皮肤黝黑,极具有小数民族的外貌特征。
刘姐将车停在一片空地上,跟他们说再往前大车就走不了了,得再这里下车,步行进寨。
段潇拖着虚浮的步子下车,顿时有种当初被闺蜜坑的样子,这哪里是来游山玩水的,这穷乡僻岭真的贴钱都不来啊啊啊啊啊!
“我现在后悔了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乔念知道她晕车晕得难受,便主动拉起两人的箱子走向她,“乖,相机包自己背着,其他交给我。”
果然如刘姐说的,几人走了没一会,路就突然收窄,一旁是山坡,一旁是峭壁,根本无法走车。
刘姐每年都会根据政府的安排来一趟扶贫,可这里地势实在险要,一年四季雨水充沛,遇上暴雨这里就容易发生泥石流和塌方,一旦自然灾害发生,单是靠寨子里的人自己清理,起码得小半年,那么整个寨子的人就困在里面与世隔绝半年。
不治标的话,扶贫根本扶不起来。
刘姐说着说着也有点无奈,频频叹气。
乔念问对方,“那这次靠手工活扶贫,行得通吗?”
“黔子寨虽然穷,但这山头和相邻的山都盛产银,你刚刚看到背着箩筐经过的人,就是寨子里到山里采银的人。寨子里几乎每家每户都是银匠,纯手工浇筑、打银、雕刻,都传承了百年。”
乔念有点懂了,“政府出资本,寨里的人出工艺。”
刘姐点头,“政府前几年便着重开采银矿,今年开始定量提供给寨子,加工后拿到市上卖,赚的是其中的差价,手艺钱。”
段潇边听边点头,“听上去挺带感的,但倒不如直接铺路建桥,开拓旅游业,吃喝玩住一条龙,钱不来得更快吗?”
刘姐赞同:“这也是未来六年内的规划之一,但得等银矿开采完毕,才能着手下一步。”
浩子领先她们一步,为她们移开掉落路中央的树枝和石头,同时率先前往寨子里联系村长,给几人看下怎么安排接下来几天的住宿。
村长是黔子寨的一位长老,头发花白,脸上沟壑纵横,乔念以为对方起码有八十高龄,可后来刘姐跟她说村长今年才正满五十。
村长认得刘姐,知道是来扶贫来着,便热情邀几人先去往他家。
寨子里的房屋都是木头搭建,避免雨天水淹,房子底部用几根柱子架起半米,离地而建。
而村长的房子是寨子里唯一砖木结构的,独独占了一大块地,还有个小院,用来养三禽。
房子竟然还建了三层,段潇有点惊讶:“这不是咱们那的宅基地自建房吗?这房子放在这寨里,有点违和啊。”
刘姐走在后头,跟她解释道:“寨子的人很排外,提防心重,当年以政府名义来扶贫每个人都很抗拒。为了能让寨里的人接受且全力配合咱们,最简单是就是让他们看到扶贫后生活质量的改善。”
所以村长便幸运地率先尝到了这个甜头。
刚走进村长家,一位同样看似年迈的妇人正在撒着小米喂养鸡鸭鹅,看见陌生人来,神色有点害怕,谨慎又提防地看着几人。
村长朝她扬手,让她赶紧去烧水招待客人。
黔子寨的原住民都不会说普通话,这几年为了对接扶贫单位的人,经过学习,伶仃几人勉强能够沟通。
此时村长用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简单解释道:“我老婆,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