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宋颂一身县高中的校服,再看看宋颂那张过分出色的脸,她拧起眉头,问道:“你是?”
宋颂笑道:“我是田桐的班长。”他上下扫视着对方的衣着打扮,一看就知道她不是这小县城的人。他眉眼清淡,“又是打人又是砸别人的东西,您这样做有点过分了。”
“过分?我是她妈,我不管她谁管她?她今年高三,再不努力,难道一辈子窝窝囊囊地在这种乡下地方嫁人生孩子?”田桐母亲情绪有点激动。
她当初急着离婚,没带走女儿,女儿一直在爷爷奶奶家长大,她只能定时来看上一眼。
现在她也没想带走女儿,她还年轻,总不能给人当一辈子情人。她总得找个男人把自己嫁掉的,带着个女儿怎么嫁?
女儿屡教不改,她也只能用这种极端点的方法让她乖乖放弃走音乐这条路。
她虽然不能把女儿带在身边,却尽全力给她创造最好的条件,女儿为什么就是不听她的话?
宋颂并不了解田桐家的情况,也不太想了解。他看向跟着田桐练歌的几个乐队成员,朝田桐母亲淡淡笑道:“他们可不是您儿子,您有什么权利砸他们的乐器?”
田桐母亲一滞。
宋颂说道:“您带来的这几个人看着不像好人,您说我现在要是报警,他们会不会被查出什么案底?我相信警察叔叔会很感谢您带他们自首的。”
他对这样的家长没有好感。
换成他是这种家长的孩子,也不会和她多亲近:这人明显平时对孩子不闻不问,发现孩子走偏了就直接动手。
他们从来不管孩子在想什么。
田桐母亲气红了眼,抬起手指着宋颂的鼻子要骂人,手腕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扼住了。
宋颂也一愣,转头看去,只见顾临深一脸警惕地看着田桐母亲。
顾临深抿着唇。
刚才这女人抬起手时打了田桐一巴掌,他不能让这女人伤害宋颂。
“小子你做什么?”那几个制服了乐队成员的男人发现顾临深的动作,立刻要围拢上来,威胁道,“松开我们嫂子,你不要命了是吧?”
“松手。”宋颂对顾临深说道。
顾临深边松手边把宋颂拉到自己身后。
这时一只易拉罐砸在刚才开口的男人脑袋上。
男人吃痛地后退一步,摸着被砸中的地方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立在河堤上,一副“我只是扔个垃圾怎么会砸到别的垃圾”的云淡风轻。
只眼神天生带着几分阴戾。
宋颂眉头一跳,没想到挺久没见的杨光会突然出现,还是以这种方式出场。
杨光从河堤上跳下来,三步并两步地走上前,抬脚就把离宋颂两人最近的男人踹翻在地。
他脚踩在男人背上,看向其他人:“要打架?”
田桐母亲见到杨光,面色变了变。
她认识这个少年,他是易家的孩子,虽然只是继子,却也得了易董的承认。听说他从小谁的话都不听,去哪个学校都闹得天翻地覆,最后是塞钱给一个小县城的学校,勉强让那边接收了他。
她怎么都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么巧,杨光居然在这边念书!
“都住手!”田桐母亲喝退要上前的几个“保镖”。她朝杨光赔起了笑脸,“易少,是我们不对,我们这就走。”
杨光听到她的称呼,脚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痛得那男人惨叫出声。
“我不姓易。”杨光冷笑着把男人一脚踹开,仿佛只是踹一个毫无重量的易拉罐。他眼神凶戾地吐出一个字,“滚。”
田桐母亲忙带着人走了。
田桐几人如梦初醒,看向杨光的目光却带上了几分瑟缩。
对于他们来说最叛逆的就是结伴跑到校外练歌,像杨光这种抬脚就像要把人肋骨踹断的家伙跟他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
有时候一个人表现得超出常人太多,就容易让人望而生畏。
顾临深抬眼看向杨光。
他能感受得到,刚才杨光是因为那群人威胁到宋颂才动的手。
想到杨光刚才一脚就能把人踹到在地,顾临深忍不住抓紧宋颂的手。
就算这个人很厉害,他也不会把宋颂让出去的。
“别怕,是我朋友。”宋颂哄了顾临深一句,走上前向杨光道谢。
杨光瞥了小胳膊小腿的宋颂一眼,又扫了眼紧跟在宋颂身边的顾临深,淡淡说道:“他们吵着我睡觉了。”
田桐几人面面相觑。
他们刚才都没发现杨光在河堤上,那他们刚才唱歌是不是也吵到杨光睡觉了?
宋颂笑道:“你要不出现,我就真的只能去报警了。”
杨光没说什么,扫了眼怂成鹌鹑的田桐几人,朝宋颂挥挥手说:“走了。”他没有和太多人交朋友的打算,偶尔张露露和郭俊宇他们跑过来闹腾一下已经够让他烦的了。
宋颂上前把小乐队的成员挨个拉起来,看向已经转身把眼泪擦光的田桐。
田桐说:“谢谢班长。”
她半张脸肿了起来,有个明显的巴掌印,可见她母亲真的动了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