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定唐道:“我认识一个教会的修女,回头问问,如果能暂时安顿,给她们一份活干也好。”
凌枢觉得这主意不错,也因此被启发了。
“还有一些工厂也招收女工,可以问问她们自己的意愿,若是愿意去干活,那就更好了,总不能下半辈子都自暴自弃,这年头也不讲究三从四德了,她们应该不至于去寻短见吧?”
话虽这样说,他自己也不确定。
毕竟在他心目中,那样坚强的凌遥,都会因为周卅的一点风吹草动而疑神疑鬼,甚至在情绪崩溃之后也没有考虑过离婚这个选项,骨子里依旧还残留一些封建的念头,更不必说这些饱受摧残的女子了。
岳定唐倒没有凌枢这样多的感慨。
“路已经给她们指出来了,走不走要看她们自己,如果她们不肯振作,就是扶着她们走也没有用。”
他见过有些人,在黑暗中待久了,就对黑暗有了依赖,哪怕有人牵着对方的手告诉他前方就是光明,这人也不敢相信,不愿意走出来。
说白了,时代沉浮,更迭汹涌,多少人身不由己,比这些女子更悲惨的也大有人在,许多时候并没有出现一个凌枢从天而降来拯救他们,他们只能依靠自己拼命挣扎,或就此沉沦溺死,或从荆棘满布斩出一条血路。
岳定唐觉得自己若是遇到这样一个人就要感同身受,只怕早就活活心痛而死了。
但凌枢不一样,他自己也是从枪林弹雨,九死一生里走出来的人,却偏偏感情丰沛,悲天悯人,嘴上吊儿郎当,行动却一点不含糊,若是遇见需要帮助的人,想尽法子也要帮助对方。
岳定唐一边不赞同对方,一边却又无可救药跟在后面被动帮忙,一边生气凌枢冲动惹事,一边却又忍不住纵容这样的行为。
如果不这样做的凌枢,也就不叫凌枢了。
凌枢听见事情大抵解决之后,心头一松,瞌睡虫又上来了,后面岳定唐再说了什么,他也听不进去,脑袋一点一点,眼看又要往床上倒去。
岳定唐伸手拧住他的脸,没怎么用力。
“你不是说任凭我处置吗?光是长了张天花乱坠的嘴。”
凌枢只觉唇上被咬了一口,味道似曾相识,忍不住迷迷糊糊地问:“明天还吃鸡汤面吧?”
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