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枢将东西摆上来。
有酱鸭锁骨,有麦芽糖,有橘子,还有鲜花。
零零总总,能堆满一张小桌子。
病房里有空置的花瓶,凌枢洗干净,把花插上,顿时多了几分温馨。
“何幼安送你的?”
岳定唐怎么也很难想象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何幼安拎着鸭锁骨送给凌枢的情形。
凌枢:“怎么可能?这都是我回来路上,去各病房串门拿回来的。”
见岳定唐还有些将信将疑,凌枢如数家珍。
“何幼安隔壁病房,住的是一个老太太,家境挺好,心脏有些问题,医生让她留院,老太太家人不在,就一个佣人跟前服侍,老太太生病心情不好,还跟佣人起了口角,我路过听见,就进去劝两句,人家老太太见了我投缘,非跟我拉家常,这不,临走时还送了两袋橘子。”
岳定唐:“你一路上吃了一袋?”
凌枢:“我又去那间病房隔壁,病人原本是个国军军官,弃戎从商,在上海做生意,风生水起,小有家产,可惜膝下无儿无女,颇为寂寞,见我拎了橘子去探病,免不了欣喜几分,加上我本来就面目可喜,三言两语下来,他就把别人送过来的大半礼物都塞给我,还给我留了联系方式,约好以后出院有空再聚。”
岳定唐:……
凌枢:“紧接着我又去了另一间病房,护士正好给病人打完针离开,娇滴滴的富家千金在里面哭哭啼啼,母亲和佣人怎么哄也哄不住,我一去,那家小姐就止住哭声,被我哄得笑逐颜开,拉着我不松手,非将花送给我,最后还是她母亲将她哄睡了,方才脱身。”
岳定唐:“那家小姐几岁?”
凌枢:“芳龄有四。”
岳定唐无言以对。
凌枢语重心长:“你想,能跟何幼安同一楼层住进来的,必然非富即贵,我这逛了一圈,肯定不会毫无收获,最重要的是,跟人都混熟了,我还将东西分与护士,以后要是再住进来,不就人路两熟了?”
岳定唐:“你还想有下次?”
凌枢打了个哈哈:“一时失言,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