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铭听话地松开了手,慢腾腾地后退了几步,看着她红的快要滴血的耳朵,潇洒地在流理台旁落座,顺手拿起她洗过的车厘子塞进了嘴里。
“你吃了吗?”他悠悠地问道。
秦念这才想起自己也只喝了两口汤,遂从冰箱里找了点面条和青菜,动作麻利地用熬好的汤煮了两碗面,顺便还给江铭煎了个卖相很好的荷包蛋。
他端坐在餐桌前,吃得很香。
本来八点以后不再吃东西的他,遇上了秦念,愣是把时间推到了九点。
不过还好,不然就吃不上她做的这么清新的面了。
她还细心地捞去了不少油星,吃起来一点都不油腻,很是对他的胃口。
秦念暗中打量了他好几眼,心里老是觉得不得劲,老是想询问他到底跟那个夏雪见面在做什么,好几次话到了嘴边,又被她给咽了下去。
管他那么多,人家夏雪坑的是他,他还乐意跟别人来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跟她没多大关系!
想着,她压下了心底的疑问,三两口吃完面,便收拾了碗筷放到了洗碗池里。
江铭慢条斯理地吃着,侧着脸打量她。
“我下午去医院见了个病人,回来晚了。”他想了又想,悠悠地开口解释道。
秦念洗碗的动作一滞,脸上瞬间挂起了鄙夷的表情。
病人?嘁!
“不过你是怎么遇到宋医生的?跟人谈了修车的事情吗?”江铭见她挺直了背不答话,不疾不徐地喝完最后一口汤,扯了张纸巾擦嘴。
修车,修你妹!臭直男!
“以后你再这样我就自动认为你在冷战。”
死活撬不开她的嘴,他无奈地起身,将碗筷拿了过去。
“嘁,我要是真冷战,你又能怎么地?”她不屑地冷哼。
“所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要真冷战,我们就去床上打一架再来。”江铭挑了挑眉,云淡风轻地说着,果然收到了她的一个大白眼。
“神经!”
“这样吧,以后只要是你三句话不回答我,我就当做你是在邀请我去床上决战,如何?”
秦念真是被他烦死,烦躁地抢过他手里的空碗,麻利地洗了起来。
“一句了。”他挑眉。
“……”
“两句。”
“你烦不烦啊吃饱了没事干了是不是?快滚!”秦念忍无可忍,一口气骂完,抬起满是水渍的手就想揍他。
江铭满意地挑了挑眉,嘴角挂起一抹胜利的笑容,这才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厨房,没有窝到沙发上,而是打开了电视,边看晚间新闻,边在客厅里踱着步子。
他很久没这么晚吃饭了,以前熬夜做手术之后,也只是补充了点糖分就准点休息了,这会儿看样子她是肯定不会答应他下楼去溜达一圈,干脆,自己解决了。
秦念收拾好了厨房,仔细地关掉了天然气阀门,这才心情不美地准备回房间洗澡。
“吃完饭就洗澡是不健康的。”江铭幽幽的说着,回答他的是砰的关门声。
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看来自己是真将她惹恼了,便没再去烦她。
没多久,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来显,他踱步到阳台上接电话。
秦念小心翼翼地冲了个澡,因为脸上特别痛,额头连碰都不敢碰,她洗脸花了很长时间。
看着镜子里惨不忍睹的脸蛋,她无语地叹了口气。
这种事说出去,真是能把人大牙都笑掉了。
鼻梁骨上一大块淤青,鼻头看起来倒当真有些歪了。
“……我也是服了我自己。”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退出了浴室。
外面没了声音,她探出头看了看,发现江铭正杵在冷飕飕的阳台上抽烟。
那火星微闪,伴随着瞬间被风吹散的烟,看起来颇有些寂寥。
“天天说这个不健康那个不健康的,自己还是个烟鬼!”她无语地嘀咕了一句,爬回床上准备睡觉。
闻着空气里冷淡的香水味儿,她有些失神。
想想,这还是他们正式意义上同居的第一晚。
之前她虽然在这个床上睡过,但这意义太不一样了,不知怎的,她突然开始有个手足无措起来。
估摸着他烟快抽完了,她干脆关了灯,飞快地钻进被窝里装死。
没一会儿,房间门被打开,江铭看着床上鼓起来的一坨,无声地笑了笑,随即去了浴室洗澡。
秦念松了口气,往床边挪了挪,身上不停地冒着汗,小心脏扑通乱跳,难受极了。
“秦念啊秦念,清醒一点,想什么呢!”她抚了抚自己滚烫的脸,听到浴室水声停了,紧闭起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