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榕从不想跟拐弯抹角的人多费口舌,反问道:“就因为我刚才多看了你们几眼,你思维已经发散到这个地步了吗?”
谈情失笑,“你想多了,只是裴姐今早联系我,说工作完给她回电话。我心里有点没底,所以想从你这里打听一下情况。”
“我这里没情况。”付榕口吻冷淡,“你没做亏心事的话,怎么会没底?”
“我做了。”谈情坦荡承认。
付榕倦懒的眼神扫过去,对上谈情镇定的目光。两人都没继续交流的打算,付榕缓缓深呼吸,咬字重却声音轻:“早提醒过你们收敛点了,别连累我。”
谈情没再看他,干脆利落地站起身,丢下一句听似有诚意的话:“注意休息,你眼里有红血丝了。”
付榕默默翻了个白眼,好死不死那话还被koty听见,他一个转身后退就跌坐在付榕旁边,紧紧挨着对方肩膀,“天呐,你眼睛看起来不太好,我嘴巴现在也不舒服,咱俩可真是有默契,身体出毛病都要赶在一起!”
“我现在胃口也不舒服了,谢谢。”付榕往沙发边缘靠了靠,试图远离koty。
祝涟真坐在待机室最角落,旁边有一排衣架正好能遮挡他大半身体,他戴着耳机旁若无人地打掌机游戏,感觉旁边沙发受到一个人的重量凹陷下去。祝涟真注意力分散了一些,低着头向谈情身上靠去,变成了打游戏更舒服的姿势。
谈情脸凑近祝涟真,将他一侧耳机拨开,小声说了两句话。祝涟真停下操控摇杆的手指,愣了愣,问:“这才几天,怎么直接就是裴——”
“我猜的。”谈情指尖轻碰祝涟真嘴唇,示意他别当着其他队友的面声张,“下午我顺路去找她聊聊,你就先装没空吧。”
祝涟真抬头注视谈情,他本想试着从谈情眼里瞧出点态度,结果却是他先抵抗不住对方温和又专注的凝望,半边脸有点烧红。为了稳定自己的气势,祝涟真悄悄拍了拍谈情的手,安慰道:“没事的。”
谈情嘴边飞速掠过一丝笑容,只要他低下头就能吻到祝涟真,不过两人还是暂且收敛,扮演起普通队友的形象。
节目录制的过程中,他俩也基本没有交流,这令现场举着cp灯牌手幅的粉丝们非常失落,好像印证了之前网传两人最近不和睦的爆料。
收工后,谈情独自去了经纪人所在的地方。
裴俏这几天一直想办法处理手下艺人的负面新闻,光给媒体封口就是一笔很大开销,多亏付榕那天得罪的人没有远见还沉不住气,裴俏因此掌握许多艺人隐瞒的动向。她比较欣慰的是,koty这枚定时炸弹竟会改过自新老实做人,除了去夜店花天酒地太没节制以外,今年没闹出任何麻烦。
然而出乎裴俏意料的是,在她需要解决的众多问题邮件里,还包括一段谈情家门附近的监控录像。
门被人轻轻敲了两声。
“进。”裴俏按下键盘的空格键暂停视频,看见谈情走进来。
这是她从业以来最信任的艺人,但现在她也忍不住怀疑。这件事没必要旁敲侧击,裴俏直接把电脑屏幕转向谈情,让他看清那段监控。
那是星期一晚上发生的画面,入镜的除了谈情,还有祝涟真,两人在电梯门口说了几句话,然后——
“他当时喝多了,我也不明白怎么会对我那样。”谈情盯着录像弯起嘴角,“我当时吓了一跳,只会在原地傻站着了。”
裴俏完全不信这种借口,但以她对谈情的了解,他不至于拿这么没说服力的理由来搪塞。于是她耐着心问:“他大白天去你家喝酒干什么?”
“那天早晨我播电台跟他联线,可编导没事先通知他,所以效果不好,很多观众以为我们私下有矛盾。”谈情泰然自若,“他觉得影响我节目了,就等我下班过来道歉,正好我们之前还约了饭没吃,就在我家解决了。”
裴俏在听的过程中一直观察谈情的表情,“家里就你们两个?”
“下午我妹妹来了,她刚放暑假。”谈情说,“噢,我当然不可能让她碰烟碰酒的,你放心。”
“祝涟真怎么回去的?”
“助理接他吧,我记得。”谈情若有所思,“他白天好像一个人来的,喝了酒就叫助理了。”
裴俏仍微微皱眉,想了想,又问:“可如果你俩平时好端端的,他喝高了也不会想起亲你吧?你敢说他完全对你没‘那个’意思?”
“这……我真感觉不出来。”谈情有些尴尬地笑起来,“不过连队长喝多了都会爬树,我觉得也没必要用理智的思维判断他们的行为。”
裴俏视线从谈情脸上移开,“我现在问问他。”
在她掏出手机时,谈情又先一步说:“裴姐,你能别告诉祝涟真他做了什么吗?我怕他知道后没面子,一直没跟他说。”
“他不记得?”裴俏问。
“嗯,也可能记得但不承认吧。”谈情道,“他那个脾气裴姐你是知道的。”
裴俏没再多说,低头翻祝涟真的号码。谈情也拿出手机看时间,顺便挂断了从进门前就一直和祝涟真保持的通话。
“喂?”裴俏马上打通,“问你件事。”
……
几分钟后,没有任何谎言被拆穿,唯一一点和谈情所说有出入的是,祝涟真死活不承认自己会喝醉。
他酒量到底什么德行裴俏也是清楚的,再加上已经提前找付榕打听过,这下她终于愿意相信谈情给出的理由。
“以后什么酒都不许喝,你们几个都是。”裴俏严肃地命令道,“谈情,我一直都是很信任你的,别做出让我失望的事。”
谈情脸上任何表情都消散,他盯着地板,呼吸变得缓慢。办公室座机忽然一连串响铃,打破了此刻的寂静。
裴俏快步走过去接听,在和对方交谈几句后,她眉头紧锁,困惑地望向还伫立在原地的谈情。
感受到她目光后,谈情集中起注意力。
“好,我知道了,一会儿回你。”裴俏挂掉电话,看向谈情,“你妹妹还在你家吗?”
谈情摇头,“她家里人病了要做手术,她这几天回北京。”
“谈睿升是她父亲?”裴俏诧异地问。在看见谈情明显欲言又止的神色后,她确定了这个信息,“你怎么一直不说?”
“因为没必要。”谈情低下头解释,“如果被媒体知道了去大肆报道,肯定会影响谈导,实际上我们也确实很多年没见过面,两方都不在意这层关系。”
“明白了。”裴俏不再多问他家庭情况,“谈导今天第三次手术,医院外蹲了一窝记者,有人拍到他女儿,发现就是年初陪你过生日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