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涟真不再往下听,调整口罩位置,让呼吸通顺。
没想到都2020年了,组合还有这么单纯执着的团粉……果然只有这些未成年小女孩才会对“团魂”之类的东西坚信不疑,说不定自己和队友在她们眼里还亲如兄弟吧。
网约车很快抵达路边接到他们,开往醉歌娱乐大楼。
阿绪上车后捧着手机看打歌节目《music class》,最近有个男idol的直拍实在太火爆,连她朋友圈的同行都忍不住追星。
祝涟真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树,忽然被阿绪拍了一下,她说:“你知道lock-m的主唱吗,他舞台表现力绝了!”
“年初拿新人奖的团?”祝涟真对他们有印象,不过具体人名还没对应上。
即使身边就坐着内地top级偶像,阿绪也不吝啬对那位后起之秀的夸奖,说多了勾得祝涟真好奇,也歪着脑袋看看那支直拍究竟有什么魔力。
第一眼就大概明白了,这新人很帅,还是那种有辨识度的帅,眉毛眼角皆下垂,懂得用眼神吸引人视线。半开麦没法评价真实唱功,不过舞蹈力量收放自如,毫不拖泥带水,让观众看得舒服。
祝涟真默默在心里给了他七十分,然后兴致就止步于此。
“快到了快到了,你继续看……”
阿绪再次拍他肩膀,祝涟真又盯向屏幕,看见男生在唱完一句词后,轻轻亲了一下手背,接着张开五指将这枚吻撒向观众席,台下一片沸腾。
祝涟真眉头一皱,这动作似曾相识,像极了某人的风格。
“我接住了!”阿绪因这个fan service笑得春风拂面,她转头望向祝涟真,发现他又板着脸,甚至冷哼一声。
在这之后,又有几处镜头引起祝涟真怀疑。阿绪问:“怎么样?虽然舞蹈比不上你,但表现还挺好的吧?”
祝涟真想,确实不错,模仿能力能上《达人秀》了。
阿绪看出来他有话忍着不说,便旁敲侧击地问:“你不是最喜欢提携后辈了么,我还以为这位会合你眼缘。”
祝涟真这次懒得掩饰,口气特别封建地来了一句:“学什么不好,非学谈情卖弄风骚。”
阿绪一愣,随即了然。她第一遍看的时候开了弹幕,有观众指出这位偶像很多营业技巧跟谈情相似,她没怎么在意。不过既然连祝涟真都这么说了,那模仿嫌疑八成跑不了。
她删了视频缓存,高涨的情绪迅速恢复平静,问祝涟真:“晚饭去哪吃?”
“先开会吧,不知道裴姐要说多久,可能没空吃了。”
阿绪检查了一遍邮件,又问:“裴姐怎么只告诉你时间地点,连什么事都不说?”
“重要的事她才不提前透露,直接当面通知。”祝涟真轻阖眼皮,“而且这种事一般都是公司已经决定好的,不让反对。”
阿绪琢磨着猜道:“该不会是让你们团体回归吧?”
祝涟真半睁一只眼睨她,“你现在像个女高中生。”
“青春永驻?”
“异想天开。”
幸好司机约莫五六十岁的样子,应该不认识年轻偶像,祝涟真可以放心地在后座聊工作。说着手机嗡嗡作响,拿起一看,是经纪人。
阿绪乐了,拿他开玩笑:“你接起来一听,裴姐告诉你:涟涟啊,公司决定让你跟谈情继续组cp……”
祝涟真左手竖中指,右手接电话:“喂?裴姐。”
“涟涟啊,高层中午刚开完会,”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响起,“我们正式决定让你们团体回归了。”
通话陷入漫长的沉默。
半晌,祝涟真倒吸一口凉气:“……哇哦。”
“别挖藕了,你怎么还没到?所有人就等你。”
祝涟真把电话递给阿绪,示意她来解释抛锚问题。
通话很快结束,因为经纪人只是等得不耐烦了才打电话通知一声,并没有详细说明的打算。车内安静无声,阿绪因自己一语成谶而尴尬。
气氛一路低沉,直到车子停在醉歌娱乐大楼外,阿绪才有胆子对一直看窗外的祝涟真问一句:“想什么呢?”
他漫不经心地答:“没什么,想一下我们演唱会门票前排得多少钱。”
“啊?你别不是认识了黄牛要一起搞副业。”
祝涟真咂舌,眼神嫌弃地打量她,“你也配像女高中生?”
阿绪抱怨:“干嘛!怎么用同一句话数落我两次。”
两人吵闹着下车,进一楼大厅后,祝涟真总算可以摘下口罩深呼吸,揉了揉被帽子压扁的头发。
阿绪:“我就不跟你上去了,回去弄车,晚上再来接你。”
祝涟真点头,从她的水桶包拿自己的耳机,翻找半天没看到,他又摸了摸外套口袋,发现除了手机以外别无他物。
“我耳机呢?”他眉头皱起。
“哪副啊,你八百个耳机。”
“就每次都随身带的那个蓝牙。”
“丢了?”阿绪听了毫不心疼,毕竟只是最普通不过的airpods,还是一代,“等晚上我路过苹果店再给你捎个新的。”
祝涟真有点急躁:“不行,那是……粉丝送我的。”
阿绪知道他一向重视粉丝礼物,连玩偶也会单独开个房间存放。于是迅速回忆了一遍祝涟真今天的日程,说:“可能落店里了,或者刚才的车上,我现在去给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