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苟大勇可是说,丁春梅的三哥是在邮局里担任分拣信件、包裹的工作,而顾风和柔柔之前也不是说了嘛,明明地址、姓名都是对的,却没有办法寄到对方的手里。
这就……很有猫腻了。
也很难相信,在这件事上,丁家是清白的。
苟大勇满脸佩服地仰望着程阳,“据说这顾风从来不去他们这个村子,就只是丁春梅每天提着满手的东西,去看顾风。后来,有推荐上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也因着这个顾风下乡的村子,跟丁春梅的村子是同名,只是不是隶属于一个镇子的,丁来福为了这个老来女就动用了一些关系,把顾风送进了城。从此以后,就没有任何联系了。可这个顾风进城没多久,丁春梅也跟着消失了,说是不放心顾风,悄悄地瞒着家里人,跟着去了。另外,不知道这个顾风给丁春梅灌了什么迷魂汤,他们说原本挺好的性格,变得有点疑神疑鬼,很容易发飙发狂的样子,跟多年前印象里,那个娇滴滴又温温柔柔的丁春梅有着很大的差别。”
顾风回忆了下,实诚地说道:“我那个村子的生产队队长对我挺照顾,有些时候会让家里的小儿子给我送吃的,但这些吃的,是不是跟丁春梅有关,我就不知道了。我这次回程,也不是因为被推荐到城里去工农兵大学读书,是我父母被平反了,我才能跟着回来。”
这就越发确定,丁春梅的对象,不是他们坐着的这个顾风了,是另有其人,跟他同名同姓的下乡知青。
程阳想了下,对顾风说道:“我估摸着,另外个顾风,应当比你早到乡下插队,也的确跟丁春梅处过对象。可因为进城读大学去了,就把丁春梅给抛弃了。所以,丁春梅的那些村民们才说,丁春梅的脾性跟之前相比,改变了很多,完全不是同一人。这是因为丁春梅在那个顾风身上,受了太多情伤的缘故。也有着极大的可能,那个顾风,应该不是跟你同村,是跟丁春梅一个村子,为什么大勇从乡下打听来得消息,会说跟你同村,这就要问丁来福了。但也能够猜测得出,做这些调整,是为了丁春梅。”
顾风头疼地扶额,“名字太简单了,容易同名,也是麻烦。”
柳柔柔看着顾风心想:何止是麻烦呀!简直是能够因此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了!想想顾哥哥的前世,明明负心丁春梅的不是顾哥哥,可却要为另外个同名同姓的顾风为此而买单,顾哥哥是何其的冤枉!
不过,话说回来。
为什么顾哥哥今世会没有娶丁春梅的?
这让她很好奇。
不知道这其中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
家里人都已经睡了。
柳柔柔就直接拉着程阳进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程阳突然开口说道:“我们俩人的重生是这个世界的变数,很有可能,我们只是做了小小的事情,就连锁反应地改变了一个人的一生。”
柳柔柔正准备闭眼睛睡觉呢,听到程阳颇为感慨的话,就问程阳,“怎么了?”
程阳侧身,面对着柳柔柔,“今世你的顾哥哥会没有娶丁春梅,那是因为我的缘故。”
“啊?”柳柔柔瞪大了眼睛,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说说。”
程阳也跟着坐起来,把柳柔柔揽抱进怀里,解释说道:“我不是在当倒爷吗?收集华侨券,到指定百货商店购买乡下稀缺的生活用品。那时候,结婚的人比较多,喜糖也就比较畅销,不少人争着抢着要。苟大勇他们一大早就背着糖去黑市,有个女同志特别想要我们的水果糖,说是她要跟对象结婚了,想买下我们全部的糖。其他也来买的人,自然是不答应的,可这女同志不是好惹的,跟同样买糖的争吵推搡了起来。一个不小心,这个女同志跌进了身后的水塘里。水塘的水不深,可因为天气冷了,身上湿哒哒的,也不好受。这个时候,也没内衣什么的,不少人围着看笑话。苟大勇他们卖糖回来的时候,还跟我说了这事,描述了当时的情景。我也没想到,这个女同志就是丁春梅,是苟大勇在我们回来,因为不知道跟我们一起过去的顾风,到底跟我们是什么关系,也担心顾风跟丁春梅是有很好关系的,为了避免麻烦,这才私下跟我说的。说他隐瞒了件事情,就是丁春梅在消失不见之前,生病了,说是掉进水里了,发了几天的高烧,到了不省人事的地步。”
柳柔柔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怪不得顾哥哥今世会没有跟丁春梅结婚。”然后又夸奖般的亲了口程阳,“你这个倒爷做得好!如果不是你这个倒爷,苟大勇他们也不会到黑市卖糖,丁春梅不去买,不跟人冲突,掉进水塘发烧,这辈子的顾哥哥可能又要跟丁春梅结婚,给别人还情债了。不过……”
柳柔柔好奇地皱眉,“前世顾哥哥是怎么同意娶丁春梅的?”
“这还不简单?”程阳说道:“你这个顾哥哥能够到他父母劳改农场的附近插队,肯定是个极为孝顺的人,只要丁来福让人给他透露几句话,如果他能正式上门娶他家的丁春梅,就给他父母平反,你顾哥哥为了不让他父母受苦,不娶也得娶。可因为今世有了变故,丁春梅掉进水塘生病了,极为疼爱丁春梅的丁来福也就没心思为女儿谋划其他的事情了。”
柳柔柔想想,的确也是,“这个丁来福肯定是个奸诈的,早就知道消息,顾叔顾婶会被平反,却拿这个跟顾哥哥交换。就算将来东窗事发了,可依照着顾哥哥的性格,也不会跟丁春梅离婚的。”
想到这里,柳柔柔再次亲了口程阳,“这辈子,你是拯救了顾哥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