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参见父皇,愿父皇福体安康。”
“儿臣参见父皇。”
两人行礼,云宋贞起身的时候眼睛无意朝旁一瞥,看见姜舞的刹那瞳仁倏然一睁,“你怎么在这。”
“怎么,你们认识?”云楼悠声。
云招转眼,在看见姜舞时,反应和云宋贞所差无异,“回父皇,这五弟身边的小红人,咱们像不认识都难。”
姜舞:“……”
“你在这做什么?莫不是谄媚讨五哥的好还不够,这好,都讨到父皇这了?!”云宋贞冷声说道。
“宋贞!”云楼不悦一声,“注意你的言行。”
“父皇!”云宋贞娇嗔一声,“父皇这宫人是不怀好心的,父皇你可莫要被她蒙骗了。”
“还胡说!什么蒙骗不蒙骗,姑娘家家说话也不注意些,更何况,朕是这么好蒙骗的吗?”云楼冷声道。
“父皇……”云宋贞觉得委屈。
“上次在北郊,这丫头泡的茶水甚得朕心,朕今日唤她过来,就是让她再泡茶水给朕喝。”云楼说道。
云宋贞一听,更来了劲,“父皇,这怕是她惯用的伎俩!她就是这样哄得五哥团团转的!”
姜舞:“……”
这大公主是不给她按个罪名不罢休的。
“父皇,您别怪宋贞心直口快,这丫头确实有些本事,父皇不知,五弟对这丫头,喜欢的可紧了,五弟房里有个官女子,五弟对那官女子倒是淡淡的,对这丫头,却是比那官女子还要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丫头是五弟收下的侍妾呢。”云招笑着说道,可每一句,都是露出微妙的锋芒。
“就是就是,而且父皇她的身份是囚奴,是最卑贱的!”云宋贞补话道。
姜舞垂着眼,对两人的攻击,她没有办法还嘴。若云楼真的因两人的话厌恶她,甚至要予责罚,她也无可奈何。
“你们说够了没有?”云楼沉声。
“宋贞,你好歹是一国公主,言行举止如此不得体,张口闭口奚落人,这是一国公主该有的风范吗?”
“父皇……”
云宋贞怔然又委屈的看着云楼,父皇……父皇竟然不站在她这边……
“父……”
“还有你。”
云招刚想开口,就被云楼打断了话,“你还好意思说你五弟,你在娶正妃前也收了个侍妾,据朕所知,那名侍妾也是南姜囚奴,她更甚至是被你直接跳过官女子之分,纳成侍妾,你又可知这是坏了规矩?”云楼指责道。
云招顿时没了话。
“父皇……您……您怎么帮着外人说我们啊。”云宋贞噘着唇,轻声道。
云楼白了眼云宋贞,“朕今儿心情好,你们两个偏要来给朕心里添不痛快,你们这是给朕请安呢,还是存心要气死朕啊。”
“儿臣不敢。”
“儿臣不敢。”
云楼冷哼一声,片刻后,看向云宋贞,“你年纪也不小了,依朕看,是该和皇后商议下,给你寻个驸马了,也好让你稳稳心性。”
“父皇,儿臣……儿臣不想嫁!您别……儿臣知错了,以后不会再惹您生气了。”云宋贞一听云楼要给她寻婆家,吓得六神无主。
云楼长叹口气,“你迟早也是要嫁的,好了,没其他事的话,你们且都退下吧。”
“儿臣……告退。”
“儿臣告退。”
“奴告退。”
三人前后脚的离开御书房。
一离开御书房,云宋贞的脸色就骤变了,她瞪看着姜舞,“本公主没想到你这么有能耐,不光将五哥哄得服服帖帖,就连父皇也……你到底使了什么下作手段!”
姜舞微垂着眼,秀眉蹙着,她淡声回道:“回公主话,奴什么也没做。”
“你少来,你这一套哄得了五哥,哄得了父皇,你以为能瞒骗过本公主吗?!”云宋贞怒道。
姜舞轻眨眼,缓声,“公主既认定奴是使了手段,难道,也认定五殿下和皇上都是易哄骗之人,才会被奴哄的团转吗?”
“你……本公主可没这么说!”
姜舞轻点头,“嗯,公主否认了,那就是说公主觉得五殿下和皇上不是易被人哄骗的人,既不是,奴令五殿下和皇上欢喜高兴,就更谈不上是哄骗,是公主刚才所说的手段了,对吗?”
“你……”
姜舞的每一字反驳,都有理有据,堵得云宋贞回不了半句话。
云招含笑的眼里,勾着抹意味,“宋贞,你就别在这和她人浪费时间了,五弟身边的人,当真是伶牙俐齿啊。”
“哼!”
云宋贞在姜舞这没讨着便宜,愤愤离开。
看着云宋贞和云招两人离开,姜舞松了口气。
另一边,漪澜轩,距姜舞下学时辰已过许久,可漪澜轩内却久久不见小姑娘身影。
“殿下。”
“如何,学堂那边问过了?她去哪儿了?”
俞烈将打探到的如实告诉云容珏。
“赵钱两位内官是父皇身边侍候的,难道……是父皇将她唤进宫?”
猜测于此,云容珏面色更严肃了。
“殿下,要派人进宫问问吗?”俞烈问道。
云容珏倏然站起身,顺手拉过一旁架子上搁置的外袍,穿上后,朝外走去,“进宫。”
俞烈回过神来,连忙跟上。
姜舞规矩走在宫道上,偶尔遇见经过的嫔妃主子,她避之一旁,低头,待人过去后,才敢继续前行。
“姜舞,殿下,是姜舞。”俞烈指着前头不远处的小姑娘。
姜舞听到有人唤喊自己的名字,下意识抬头,在看见前头不远处的人影刹那,她还以为是眼花看错,直到男人疾步走到她面前。
“殿下。”
“姜舞,你让咱们好找啊,殿下担心死你了。”俞烈说道。
“怎么回事?”云容珏定眸望着小姑娘,余光四落着,她看起来是没有受什么伤,应该没有被人为难。
三人朝宫门口走去,姜舞将方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知给云容珏。
“所以,你没有事?也没有被人为难?”云容珏还是不放心。
这深宫内院,不比在凌霄宫,在漪澜轩。没人护着她,她便是任人欺负的。
姜舞摇摇头,从怀里拿出那把羽扇,她小脸上是浅浅的笑,“这还是皇上赏赐给奴的,殿下看,是不是很漂亮?”
云容珏这才长松口气,望着小姑娘,“嗯,好看。”
她没事,他且安心。
两人回了漪澜轩,姜舞将在学堂测考一事也告知了云容珏,将得来的玉壶献宝似得给云容珏看。
这些东西,对云容珏来说不是什么稀罕的,但对姜舞来说,却是,而且以这样的方式得来,姜舞更是欢喜。
“你不是想学骑马吗,过两日,本殿带你去骑马。”云容珏一手握着书卷,一手,将小姑娘揽在怀里,小姑娘被他搂着,双手剥着菱角。
“真的?”小姑娘眼前一亮!
“本殿何时骗过你?”云容珏勾笑,略粗粝的指腹轻抚着小姑娘小脸。
“转过来。”
“嗯?”姜舞疑惑,但还是听话转过了头,面对望着他。
云容珏凝眸看着,轻抚她小脸的指微微勾起,捏了捏她的小脸,“都道女子是水做的,妹妹真是应了这话,妹妹的小脸怎地这般水嫩。”
云容珏忽然而来的话,令姜舞小脸不由一红……
她净白的小脸如云朵一般,爬上的红晕如霞,好看极了。
……
两日后的午后,姜舞换了身利落的衣裳,将青丝梳起些,“殿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