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后沉念与学生时代的好友们简单聚了聚,只在走前和柳书仪见了一面。
柳书仪的自传小说已经写了一半,她说出版商那边建议她分上下部,先印上部。沉念让她用邮箱发了一份给自己,接下来几个月都不怎么忙,正好有时间帮着看下。
一月初沉念返华,回到中州后简单处理了遗留的工作后就和周晓丽一起去了岭南,接下来一年她都打算坐镇岭南的女子学校那边。她不在校内任职,但新校区总有各种突发问题,很多东西还是要她去处理更合适。
周晓丽是亓水本地人,之前一直跟父母生活,连大学都没离家太远。本来沉念没打算让她跟自己到南边,但周晓丽最近被家里催婚催得着实心烦,不想没完没了地去和不认识的男人约会、像商品一样被审视评判,于是在沉念说11年工作重心在岭南、至少要在那边停留一年时她坚决要求同去。
周晓丽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对沉念来说她不仅是助理,更是亲人。虽然任何事一旦成为“家事”外人就没有了插手的资格,但沉念还是仔细问了周晓丽的想法。得知她对爱情尚有期待,不是不想结婚只是不愿随便找个人将就着过完一生,便问她想不想到岭南的学校里任职,工资会比现在高出叁分之二。周晓丽做事有条理、能力也很强,其实早就应该升职,但助理不是谁都能做,沉念一直没找到新的合适人选。
也是相亲的事让沉念反应过来,周晓丽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初出校园的小女孩了。她在事业上应该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不能一直将她留在身边,“以你的能力早就该进入管理层,是我不好,不愿意去适应新的助理才留你到今天。”
“不要这么说,您对我很好,能大学一毕业就跟在您身边是我最幸运的事,您教了我太多。”而且虽说工资不算太高,但每年沉念都会给她一笔丰厚的奖金,每月也有车补房补,不过钱的事各自心中有数就好,周晓丽没有说出来。同样,她也没有拒绝面前的晋升邀约,她已经意识到想要摆脱家庭的牵绊和世俗观念的束缚就要变得更强。虽不一定比曾经赚更多的钱,但一定要比从前更加独立。
出发岭南之前沉念到商场买春装,在一家常逛的店中遇到了白进,他站在一个扎着马尾的漂亮姑娘身后,手里拎着只女士皮包和几个购物袋。
两人对视,彼此很有默契地略一颔首,接着擦身而过,谁都没回头看谁一眼。然而当晚就收到白进短信,希望与她见一面。这一次沉念没有拒绝。
他们约在小区附近的一家饭店,两人随便点了菜,因为一会儿还要开车所以并没有点酒。
先开口的人是沉念,她主动道,“白进,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我感到十分抱歉。”感情是一笔烂账,但白进没有伤害她,她却利用了他的真心。真心从不该被践踏,一句抱歉是她发自肺腑的。
“其实你想过告诉我,是我拦住了你。”白进用筷子拨弄了两下米粒,“我没有怪过你,只是一切都好像一场梦,从一开始你就离我很遥远,哪怕在一起时也没真的走进你心里。”
“所以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沉念知道白进以前见过自己,但她对他却没什么印象。
“当初…夜总会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我也在场。”
沉念眉头不由拧在一起,那次事件虽是发生在柳书仪身上,却好像成了她逃不过的劫,她身边太多人事都与那天紧密相连,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在暗示她,只有将其彻底解决,她的人生才能真正重新开始,“但我当时并不在场。”她对白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