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秋生压根不想听他解释,“闭嘴。”他恶狠狠地盯着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你知道你这次的事社会影响有多恶劣吗?光天化日,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居然敢当街杀人?杀人就罢了,你还枪杀,你是这些年过得太好得意忘了形吗?”
赵天明这会儿虽然害怕,但还没彻底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看着暴怒的赵秋生,呐呐开口,“哥,这也不是我亲自动手啊…”
“不是你亲自动的手就没事了?你觉得警察查不到你们之间的恩怨吗?你以为查不出开枪的人是你的手下吗?赵天明,我说过多少次,低调,低调,低调!你以为现在还是十年前吗?”看着赵天明有些傻气的脸,他只觉心累,什么也不想再说。
赵秋生闭上眼深吸口气,极力压下火气,睁眼时已恢复平静,“机票已经给你订好了,你明天就去M国。”
赵天明愣了,“这么严重吗?陈队那边怎么说?之前的案卷都能销毁,这次难道不行吗?”
“赵天明,这次的事闹得太大,已经惊动到中央,我今天刚接到电话,你这次的事是公安部挂牌督办的要案。”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赵天明,“是不是只有真的栽了跟头你才会知道厉害?这次没人能帮的了你,你要是还想活命就赶紧滚去M国。”
赵天明看着赵秋生,嘴唇颤动了两下竟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抓着赵秋生的裤子哀求,“哥,我怎么能去M国??我不可能离开你啊,爸妈去得早,就咱俩相依为命…我不在,你身边哪里还有能信任的人…”他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我错了啊哥,我真的错了,我不能走。”
他们是过过苦日子的,最难的时候一个馒头两个人能吃一天。赵天明为了他可以去跟人拼命,他身上的疤有一半都是为自己留的。赵天明哪怕有一万个不好,至少对他是全心全意的,他们是血脉至亲,是共患难过的亲兄弟。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二十多年就过去了,这一路风风雨雨走来,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赵秋生仰起头让一滴本就不该存在的泪倒流回眼中,然后弯下腰将赵天明扶起,“天明,去M国吧,我不能看着你死。”
“哥…”
“别说了,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走,M国那边会有人接应你。”
“哥!!”
赵秋生扶着桌子缓缓坐下,闭着眼冲赵天明摆了摆手,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疲惫,“不要再说了,收拾东西去。”
赵天明死死盯着他,额头青色血管根根突起,眼眶通红、眼里满是血丝,身侧攥起的拳头不断颤抖着。
终于他再次跪在了地上,郑重其事地给赵秋生磕了一个头,“哥,以后我不在,你要保重自己。”
他这一个头磕得结结实实,抬头时额头的包清晰可见。
赵秋生看着他,又像是透过他看着些别的什么,张口,像是说给他,又像是说给自己,“天明,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
赵天明离开后,他打开窗,深夜的凉风涌进房间。呼吸着窗外的空气,赵秋生感觉自己终于舒服了一点。又坐了十几分钟,他拨通电话叫来心腹徐建红,“立刻安排人去接触动手的那两个,如果他们被抓,只要能不供出天明,条件随他们开。”
“是。”
“隐蔽一点,不要再出纰漏。”
“您放心,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