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孤现在无心问罪于你,速速为她诊治才是要事。”帐后传来一声低叹,全然不似这鬼狱阎罗素有的阴慑。
张太医又急急起身,拿出丝团、腕枕一一安置,双指捻丝,阂目细诊起来。
见他久久不语,元禆胸中又是骇急起来,焦灼地开口询问道:“张太医,如何了?她数月前还未有此兆,短短时日,何至于进程如此之快?”
张太医眉头紧促,又切了半晌才收下手去,嗫嚅道:“臣、臣无能……把不出贵人的脉相何处有、有异……更、更不知如何诊治!”
“你说什么!?”
“殿下恕罪!贵、贵人身缠怪疾,脉相却委实如常!昔日……昔日清河女公子脉相也是如此……此急症病发汹涌,能至人暴亡,病隐无息,确、确于诊脉上无迹可寻。医家有本……望、闻、问、切,贵人虽有几样恶征,身体却并无、并无异紊,臣、臣不敢凭空决断,确是完全不知如何医治啊!”
“放屁!呼吸滞涩,咳喘不止,更有数次咳血,自己学艺不精,却称此为无事!待你人头落地,那怕才是有事!御医所供得难道都是你这般庸才蠹虫不成!”
他本已怒极,骂到一半又想起自己怀中之人罹病孱弱,只得立时压低了嗓音厉道。
“殿下息怒!殿下恕罪!老奴自知见识浅薄、不敢妄言……并、并非无恙,而是状似无恙,所以此症才……才更为凶险。臣只有些愚妄的诊断,并、并不敢……”
“说——”尾音拉长,已极尽不耐。
“贵人、贵人……身遭巨变,神思难宁,忧伤肺腑,此为一……贵人聪颖,心性高强,忿懑气恼郁结肝脾,此为二……如此忧恼自然寝食难安,更伤根本!若是、若是能换个地方,锦衣玉食、平心顺气地将养着,少思虑、少动肝火、少些不如意事,保证室内清净、多多调养气血。贵人福大,说不定……”
“如何,快些说来!”
“……微臣再、再开两副温和的药剂来……说不定如此下来,此病能再不发作……”
“……我知道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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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