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拉过她的手。
沉默间。
轻轻的,十指相扣。
第54章
问:你做过最中二的事是什么, 那时候你多少岁?
十八岁的蒋成:就在刚刚。
我拉着一个,咳,女同学的手, 直接说我要跟她结婚……这样算不算?
二十八岁的蒋成:巧了, 我也是, 就在刚刚。
“我拉着我老婆的手, 发自肺腑的说我爱死她了——
然后被她扬手打了一巴掌。”
蒋成:?
以及,补充。
“我老婆最后黑着脸去街对面那个百姓大药房, 买了一大卷绷带。
一边骂我脑子有病一边给我包扎伤口。
她都没忘扒拉出座位底下的刀片, 耐心检查了有没有生锈。
之后毫不留情, 带我去医院,狠扎了一针破伤风。”
“偏偏护士位置还找得不对。
我痛得要死。好在有她在旁边, 拉住我另一只手。
回家路上, 我摁着棉签, 心里骂了方忍一万遍,本来已经想好要把他调走——”
“结果我老婆忽然凑过来亲了亲我。
虽然只是脸颊。不过还好,我原谅他了。”
那天。
光是从医院出来再去领药, 已经耽搁到夕阳日落。
舒沅牵着他的手,突然有感而发,说了句:“蒋成,你上辈子可能真是个情种。”
“不能这辈子也是吗?”
“……这辈子太憨了。”
她满脸诚恳。
也不管蒋成明显喉口一哽, 被这像是极度郑重思考过后才下的定论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还挺可爱的。
她想。
其实早该发现。虽然某人自大、任性、自我中心、怕痛、极度自矜自傲加上“表里不一”。可掰开内里,说到底,也只是个幼稚的恋爱小学鸡。
是她的自卑和在爱里卑躬屈膝时的缺乏底气, 才真正浇灌出他这个新手的盲目自信。
她也不必把自己捧得太高,撇得太清。
“蒋成。”
于是,在这样一个寻常无比的傍晚。
想明白了个中关节,又忽而有些心疼他的小心翼翼,舒沅蓦地侧过头去。
“其实,不要这么折腾自己了。”
“我们都长大了,不是那种十七八岁,一点小摩擦就闹着分手的情侣。很多事就算摊开说,可能我当时不理解你,之后也会努力。你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万一哪天出点事怎么办?”
话虽如此。
蒋成却仍长睫微敛,有些躲避她视线。
想也不用想,她就猜到八成这人心里又在犯嘀咕:万一你努力着努力着又跑了怎么办?女人心思最难猜,沟通起来就玩赖(p.s.蒋少的沟通技能不属于常人考虑范围)。
还好现在他算是学聪明了。
不再拿从前过分理性、公事公办的态度,倒是温温柔柔服了个软,像是被顺毛的大狼犬。
“……可我不想你生气。”
“我哪有那么容易生气?”
舒沅反问。
“除了一些原则性的事,我算是性格很好了吧。真要容易生气,没结婚之前就被你气跑了。”
毕竟。
有几个人受得了更年轻时候、蒋成那目中无人的臭脾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