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买断,甚至不要改变现状,放弃了重新拥有直观和“前妻”合作并重燃爱火的机会。
蒋成只是说:“我和我父亲,都早就意识到香港的娱乐盘一天不比一天,再加上各种风波,港股持续大跌,霍氏收购失误,应该也受损严重——按道理,我们不会再做回报率极低的投资,但这次情况例外,我愿意以私人名义出一大笔资金,入股支持贵司新电影的发行。而且,出于……嗯,平衡项目本身的需要,我不会干涉贵公司的后续发展,这点你可以放心。”
“……?”
这又是什么招?
霍礼杰完全摸不清他路数,直觉性以为他是在刻意下套。
然而目光一偏,看到旁边的钟邵奇,对方竟然也并无异议表态,只一闪而过的诧异之后,依旧保持沉默,大概,权当支持这位难得任性的堂弟罢了。
于是场面愈发谜团重重。
唯有蒋成还算心善,顿了许久,给人留够反应时间。
等都意识到他不是玩笑,再开口时,才平静抛出后招,点明“来意”:“我只有一个比较特殊的要求。那就是,希望这次电影改编一定以传记本身为基础,简单来说,就是尊重作者本身的意见。”
“关于这点,我们本身在合同里也——”
“霍先生,你应该清楚,我想说的不仅仅是合同本身的事。如果真要玩合同,在细枝末节做点手脚,一个普通自然人能玩得过大公司吗?”
蒋成且说且笑,但却极有分寸,只是点到为止。
霍礼杰低咳数声,不答。
两人都是明白人,对私事再不提起,只又在一些具体操作上商议片刻。
末了,蒋成将一份简单的草稿提案推到霍礼杰面前。
“那本书我看过很多遍,其实很清楚它想表达什么、里面会涉及什么、又想要抨击什么,我提出这样的建议,不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声誉,更不是不赞同拍,相反,如果她想拍,她想说话,我只希望给她尽可能大的、能说话的权力。”
当然,也或许都是天意。
如果不是突然因为意外发现了steven家族与自己母亲的那段往事,意识到了有人用(觊)心(觎)不(老)轨(婆),很有可能曲解原意,他本也不打算这样一手干预。
毕竟,舒沅一向是不喜欢他这些手段的,他何必自找麻烦惹人嫌?
还不如在家遛狗。
思及此,蒋成扶额,又长叹一声。
“总之,我不希望个别人,尤其是wr的中间方,在操作版权买卖的过程中,去利用里面某些情节,加大他们意愿上的表达,从而伤害作者——也是我妻……我,我爱人,创作的本心,仅此而已。至于,采取这样利益交换的方式,也是希望不要影响你们的项目进程,大家都不愉快。”
“其他的,像是什么拍了会怎么怎么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我就不管了,按她……作者的意思拍吧——当然,这句话就不用转告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就行。如果你同意的话,霍生,注资的事,具体金额,我们也可以再谈。”
言毕,亦是落子无悔。
他与堂兄对视一眼,两人随即先后向霍礼杰道别,只留下那份草拟合同初稿,以及一张写好他私人电话的纸片。
蒋成起身。
——“霍先生,期待你的联系,也谨祝我们合作愉快。”
他从来,都是如此无惧矜骄,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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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当然, 此时的舒沅,还并不知道头顶一层之隔的办公室里,暗藏怎样的风波诡谲。
眼下她正焦头烂额的——仍不过是会议室里, 十分外露且表象化的唾沫乱飞罢了。
“舒老师, 你又不同意我们这么改, 你作为作者, 自己也都说不上来秦升为什么喜欢这个、这个什么方圆,我还是觉得, 难理解的东西就不要往里塞了, 你们说是不是?”
“对啊!男女感情无外乎就是‘始于外表, 终于相性’嘛。当然了,现在的爱情电影文艺电影什么的不能这么拍, 但是意思意思也就得了, 突出强调还是‘宿命感’。不是我说, 原书吧,这个感情线啊,太细水长流了, 平常人哪有这么付出七八年不求回报的,是吧?”
……
没了霍礼杰镇场,再加上宣扬五分钟前,不知道看见什么短信, 突然脸色大变离开会议室。剩下的几个编剧再没了忌惮,又多是业内知名的中青年一代,好像一下子愈发打开思路, 立刻七嘴八舌地就观众口味和拍摄范式讨论起来。
她的头被吵得突突发痛,却根本找不到插嘴的空隙。
说到最后,又是那个频翻白眼、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看不惯她似的女编剧,甩下一句:“舒老师,我们理解你,搞文学的怎么能没点清高?但是既然同意了版权改编,改编改编,不改怎么编?就不要给自己和别人添麻烦了”,终于气得舒沅再等不及其他两人回来,便径直提起包,头也不回的离开——
由此,当然也就错过了宣扬同霍礼杰一起返回会议室,听闻经过,随即直接开除那编剧的“无情”一幕。
女编剧气冲冲离开,门甩得震天响。
剩下几个刚才还大侃特侃的青年编剧,此刻面面相觑,鸦雀无声,没过多久,便被女秘书齐齐请出会议室。
一时间,偌大的房间内,遂只剩下一坐一站的两人。
宣扬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片刻。
末了,终于忍不住回头,低声质问:“你不是答应过我,合同一签,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之后的流程全都以我代表wr方面的意见为主吗?”
“但是霍氏的财务危机是事实。在你还没有真正掌握实权之前,我更需要蒋成手里那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