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的、五官尚未长开的脸上,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颊边缀着两只酒窝——那年《小酒窝》尚未红透大街小巷,她只觉得他脸上凹下去一块,却依旧漂亮得不可思议。
而今她再站在这,男人就站在她身旁。
她不知回忆起多少,又在哪个细节停顿良久,末了,却还是静静侧过脸去,冲他笑了。
她说。
【我应该拒绝你的。】
数小时后。
位于市一附属医院,某vip病房。
“滚开!”
蒋成两眼发红,一把甩开紧跟在身后的方忍同紧随而来的护士,猛地一脚踹开房门。
里头空无一人,仿佛无人住过,未关严的窗缝流入丝丝冷风,吹得白色窗帘簌簌作响。
他的妻子。
他的孩子。
他的舒沅。
蒋成站在病房中央,头疼欲裂。
眼前模糊又清晰,最后定格于熟悉的满地狼籍,犹如循环的恶果,所有人的阻拦和惊呼似乎都如远在天边。
他扶住床沿。
不得不扶住,然而喉口一路连到腹中的痛意依旧令他不得不半跪下身,干呕似的,咳嗽,急喘。
“舒沅!你骗我!”
他拂开床头柜上的瓷杯,阵阵碎响,接二连三。
“你骗我!你骗我!!”
所有目光所及,都不再完整。
他好像又回到了沉默孤独的少年时代,不要听到任何人的声音,只要破坏眼前所有的一切,发泄,大哭,就可以获得关注,可是这次还有谁来拦住他?
房门被关紧了。
所有人都默认了他的放肆。
他听见母亲的声音,平静的:“让他自己待一会儿,不要影响他。”
也听见父亲的声音。
“这算什么事!……唉!他……算了!”
接二连三的破碎。
他不知道在房间呆了多久,直到已经没有可以任他发泄摔碎的东西,才脱力般蜷缩在床边。
然而,一张从床头柜边飘落的纸条中止了一切。
“……!”
他不顾腿伤,蓦地弯身按住那纸,手掌擦过地上碎玻璃,留下斑斑血迹。
那纸也沤湿。
他本以为舒沅会为他留下只言半语,留下至少一点“提示”,一丝希望。
她不会撒谎,不会铁了心离开,她说过,这小半生除了在他身边,没有任何的愿望。
然而,不是。
蒋成张了张嘴,看着那熟悉的隽秀字迹,想发声,可喉咙嘶哑。
他意识到,这只不过是她昨夜听歌时兴起,随意抄写下来的词句。
不是写给他。
她写给谁?
“沿途与他车厢中私奔般恋爱,
再挤逼都不放开。
祈求在路上没任何的阻碍,
令愉快旅程变悲哀。”
【我叫舒沅,沅有芷兮澧有兰的沅——你好,蒋同学。】
“然而天父并未体恤好人,
到我睁开眼 无明灯指引。
我爱主,为何任我身边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