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草神医还说:“你母亲常年不出院门,其实能出去走一走对身体更好,就像潭水,不动则死。我□□城与野,见过不少妇女生产之事,村野农妇多劳作,身宽骨粗,产子的时候比官宦之家的女子容易得多。像你们经常囿于内宅,本就身娇体弱,若得机会,千万多动腿,少动嘴。”
黄妙云点点头,一一记下。
五草神医交代完了,便与黄妙云一道往屋里去,他又说:“你母亲是个心思极重之人,她的病情我没有告诉她,但也没有骗她,你也不必与她说清楚,只告诉她,不是不治之症便是。有时候人就靠一线生机活下来,可明白我的意思?”
黄妙云忙道:“晚辈明白!”
在她看来,即便是一线生机,她也会牢牢地抓住。
五草神医进去后,与姜心慈说了几句话,留下药方子与药,便领着药童走了,胡妈妈跟出去相送。
姜心慈躺在罗汉床上,脸色苍白,露出来的一截手腕纤弱如无骨。
黄妙云发现,母亲太瘦了……
母女俩对视着,姜心慈伸手去拉黄妙云的手,说:“……我都知道。”
黄妙云坐在姜心慈身边,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低着头,声音细细地道:“神医说,也不是不可治,只是您要好好吃药。”
姜心慈紧紧地握着黄妙云的手,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黄敬言也跑过去,和她们俩双手相握,趴在两人的腿上,用脸颊蹭了蹭。
姜心慈半晌才问黄妙云:“你从何处请来的五草神医?”
黄妙云说:“归煜表哥的腿就是五草神医治好的,我让言哥儿托了归煜表哥,替我求请神医替您看诊。”
黄敬言反应很快,他慌忙点着头,应和黄妙云的话,顺便夸赞了储归煜,说:“归煜表哥平日在族学里就十分照顾我,送我不少笔墨纸砚,这次我求他,他很快就答应了。”
姜心慈没怎么见过储归煜,也只有个粗略的印象,她“哦”了一声,颔首笑道:“你们三个提归煜比金煜还多,料想是个不错的孩子,我绣了不少鞋垫和护膝,改日有功夫,你们带去给他吧。”
黄敬言高高兴兴地应下了这件差事,顺便问道:“母亲,有我的份儿吗?”
姜心慈笑说:“当然有。”
黄敬言笑得傻兮兮的,难得露出些八岁孩子的稚气与憨实。
姐弟二人坐了一会子,便离开了箬兰院,黄妙云不敢同姜心慈直接问她的心病,便拦了胡妈妈私下里问。
胡妈妈也没有瞒黄妙云和黄敬言,她皱着眉头说:“夫人心病,起因是你们外祖父和外祖母入狱之事,只是你们父亲也掺和了进来,我却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波折,夫人只字不提,我也不敢问。前些年夫人病得太严重,我也去问过老爷,老爷来见过夫人,只是自那之后,夫人病得更严重了,老爷也就再未踏足箬兰院。夫人虽然太过刚烈,但也正直不喜偏颇,她的怨恨,肯定是有缘故的。”
黄妙云眉心突突地跳,胡妈妈这话的意思,分明还是责怪她父亲的。
可是胡妈妈很快又替黄怀阳说了好话,她道:“老爷爱重夫人我也看在眼里,我信他便是念在你们三个孩子的份上,也不会故意伤害夫人。料想老爷再不肯插手,多半也是为了夫人好,亦或是……他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吧。这世上,本不是所有事都有对错,阴差阳错的事儿多了去了。就好比储家的两位郎君……”
他俩都是可怜人。
黄妙云不置可否,她又想起五草神医交代的话,只能歇了从姜心慈这边打探消息的心思。
胡妈妈回了箬兰院后,姐弟俩往团月居去,黄敬言一直牵着黄妙云的手,走到半路上,他才忐忑地问道:“姐姐,母亲会好的罢?”
黄妙云坚定地点头说:“会的,一定会的。”
黄敬言问道:“哥哥今日下学回来,要告诉他吗?”
黄妙云想了想,便说:“不告诉。这事儿只能你和我知道,若是消息传去别人的耳朵里,我怕别人有心用下作手段伤害母亲,所以越少人知道越好。”
黄敬言心里明白,黄妙云是担心被尤贞儿和张素华知道。
俩人回了团月居,难得一起待了一整天。
下午天色还早的时候,黄敬文就回来了,他直奔团月居,问黄敬言今儿为何突然告假,都没跟他打声招呼。
黄敬言没提姜心慈的事儿,而是说尤贞儿设计污蔑黄妙云关于兔子的事儿,他哼了一声,道:“我亲耳听到香草说的实话,绝对没有冤枉贞儿表姐。”
别的事他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他的兔子,他永远都会记得。
黄敬文听完很吃惊。
或许言哥儿只是觉得这事令人生气,但是却黄敬文知道这事的性质太过残忍,他不信有人能做得出来,更不信尤贞儿做得出来。
要知道尤贞儿平日里可是个连鱼都舍不得钓的人,她说鱼咬到钩子会疼。
黄妙云丝毫不意外黄敬文的反应,若非她知道张素华枉顾人命、尤贞儿薄情寡义的一面,她也不敢信,会有人能做出这般狠毒的事。
她挑眉道:“哥哥,为了不冤枉贞儿表姐,不如我们去佳芳园找她对质?”
黄敬文切齿道:“好!”
他想亲耳听到事情的真相。
黄妙云命人去提了香草往佳芳园去。
佳芳园里,尤贞儿听说他们来了,好整以暇地在次间里等着,待人进来后,她竟然笑着请他们坐,直到香草进来,她的表情也丝毫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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