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似笼了薄雾的双眸,专注的注视着她。
明明是笑,却又找不出笑意。
季君竹心底一悸, 光洁的眉心现出两道深浅不一的褶痕。
上头的男子轻笑一声,挑起她胸前一缕黑发,细细嗅了嗅。
俯身叼住她的唇, 随着他的动作,暗红的长衫褪至肩头。
两人距离极近,季君竹垂眸,便能见着一大片刺眼的白皙。
而这间房内,始终有十双眼睛。盯着他诱人的身体。
丘臀被薄薄的衣料包裹住,银发滑开露出丰润挺翘的弧度。
麝香味儿去扑鼻涌来,季君竹甚至闻到了浓郁的女子元阴之力。
梦泽身后的凡俗女早已扛不住这等诱惑,开始发出粗重的喘息,双眼痴迷的盯着祁琰煜。
而他眉目传情,却对痴缠目光习以为常。
季君竹的怒火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爆发。
她面无表情的抬起手,拉上他滑落的衣衫。
葱白细指将他胸前散落的盘扣,一颗颗扣上。
直到最上一颗时,他倏然起身。
起身的动作大开大合,崩坏了本就松动的纽扣。
暗红色刻丝的长衫再次滑落肩头,门口凡俗女子中不知谁,发出细细的呻,吟声。
听闻这声呻,吟声响起,祁琰昱扭回头,缓缓的勾唇,眼底冷然的笑意一闪而逝。
而在旁人眼里,露出大片香肩的男子正邪魅的冲着人群中的女子笑,似鼓励又似勾引。
暗红长衫拖曳在纯白毛毯铺就的地面上,荒唐似一触即发。
季君竹的脸色已是极为难看,她冷着脸。
手指蓄出一缕灵力,以空间灵力为掩护。
在祁琰昱眼皮子底下,戳晕了那位直勾勾盯着他看的凡俗女。
凡俗女哀嚎一声,昏倒过去。
祁琰昱神色微愣,垂眸无事人一般回头。
呢喃叹息道:“扫兴!”
话落觑了眼季君竹,又指了指晕倒的人,讥讽道:“新来的这批女奴隶不太行!此女看起来床上功夫不行……另一人还未曾开始,竟然昏倒了?丘润雨修为不得寸进,挑人竟也不会!罢了……将这群人带出去,□□好规矩,明晚再送过来。”
最后一句话显是对梦泽说的。
青鸟挺着肥硕的身子,垂首应是。
低头时眼底露出丝诧异,眼角余光瞟了几眼季君竹。
心底直犯嘀咕。
这些年,主子虽放浪形骸,却从未与女子发生过身体碰触,可是今日……
梦泽绞尽脑汁也未能想出个所以然,忽然赤青色瞪圆。
主子该不会终于绷不住彻底入魔了吧。
心底这一猜想将将冒出头,梦泽便怎么也压不下去。
这些年它一直提心吊胆,担心的事情终于开始发生了。
十年前,季主甩袖离去的那夜。
流云殿上空黑夜如宙,辞染仙君浮在天空舞剑,剑光挽出锋锐的锋芒。
大雨瓢泼,雨水和着他的泪水而下。
遮掩住一身无法磨灭的狰狞。
那夜的辞染仙君才是最可怖的时刻,梦泽甚至隐隐从他眼底看见浮动的猩红。
它认为自那天夜里后,主人便崩在成魔的边缘。
九年前,流云峰前的叩拜。
世人都道辞染仙君入魔,它却觉得未必,仙君还紧紧的绷着属于他自己的弦,游走于人间而已。
因为他眼底那抹浮动的猩红从未出现过。
谁成想,十年之后,终迈不过这道坎吗?
梦泽心底悚然一惊,私心里它希望回到十年前的流云峰。
生活云淡风轻,有它、季主、主人,或许再来一只属于他们二人血脉的小团子,那样的生活再美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