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邕就是后者。
他大概不会知道,自己虔心崇敬的传奇太尉,之前提剑回来时,真有一刻产生过拔剑剁了他的冲动。
“唉!”风扬也懒得再说柳邕,安排道:“你去南边吧,我们就是从那里过来的,再借道...”
陈广搓了搓下巴,"恐怕不行,那座城刚刚被炸了,我是说,恐怕是整座城市没有几个活人那种炸。"
风扬没办法,干脆耍起无赖,“你是太尉,你总要给他一条活路吧?”
“我自有安排,”陈广看向风扬,“倒是你,怎么打算的?”
他早看出风扬存了死志,为的是确认一下。
“我就不回去了,懒得折腾。”
柳邕一下子红了眼,“上都督!”
陈广懒得看这种场面,干脆走开去吹吹风。
等他回来时,柳邕红着眼眶生闷气,倒是风扬很洒脱的样子。
“死在这里,我也不亏了,”风扬慨叹着张望黯淡的天色,“多漂亮的世界啊,正好埋我。”
陈广礼貌性问了一句,“有什么遗愿?”
“遗愿?”风扬一愣,目光游移,随即在维内托抱着的酒坛子上停住,“是酒吗,够不够我一醉?”
维内托脸色一僵,企业更是担心的看过来,生怕陈广发飙。
她们作为陈广的舰娘,都知道陈广对这坛酒的在意。
“想喝酒?”陈广不知想到什么,笑容中带着缅怀,“这可能是坛假酒,甚至毒酒。”
这酒虽然像是故人手笔,不过,它出现得太突兀了,而陈广追查下去,也没有眉目。
何况,就算真的是故人送的酒,叫陈广喝,他也不敢喝。
那人既是他的挚友,又是他的死仇。
“我现在还怕假酒不假酒?要是有诅咒什么的,你一剑剁了我再火化,连坟地都省了。”
风扬说着,眼巴巴望着陈广,老小孩老小孩,这老家伙看上去居然还有点天真的感觉。
维内托出声道:“长官...”
“他想喝,给他,”陈广洒然一笑,“酒嘛,就是给人喝的。”
酒封轻易就被揭开,嗅着扑鼻的浓郁酒香,陈广酒虫都有点蠢蠢欲动。
但他想喝这酒,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身上的诅咒刚刚去除呢,舰娘们个个严防死守,生怕他又中了什么算计。
不知来历的东西想入口,做梦。
倒是柳邕分了一小碗,他的舰娘虽然极力劝阻,耐不住这家伙犯了牛脾气,硬是要陪风扬喝一场。
酒液澄碧,里面似乎有蝌蚪状的金色浮游生物游走,陈广自忖,自己是不大敢下口的。
风扬却是视若未见,箕坐于地,举起坛子,和柳邕走了一个,豪饮一口,通红着脸大叫,“好酒!”
陈广闻着酒香,心里痒痒,可惜实在没他喝酒的可能性。
他看了看渐渐黑沉的天空,心中一动,道:“风上都督,还记得吗,我去抓捕你那次,你麾下将士,给你奏了一曲《出塞》壮行?”
风扬大着舌头,“怎么不记得!”
陈广一笑,直接开唱,“出雁门,越雄关,别父老,辞长安。”
风扬和上,“骑骏马,跨雕鞍,为国家,求平安。”
“男儿今出塞
背后长河落日
眼前大漠孤烟!”
歌声之中,舰娘们都颇有欣赏神色,看向陈广的目光,更是痴迷。
柳邕就受苦了,他不像舰娘是用心听歌,他是用耳朵听歌的,他是正常人啊!
而客观来讲,两人的嘶吼型唱法,属于要命那一挂。
如果不是担心对上都督和太尉不敬,他都想把耳朵捂住。
但随着歌声,出现的神奇一幕,很快吸引走了柳邕的全部注意力,让他完全忘了耳朵所受的折磨。
因为场面太过离奇,震撼太深,柳邕的嘴巴因为震惊而大幅张开,甚至都不自觉的流下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