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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夜迷梦(1 / 2)

布朗宅没有多少男主人的生活痕迹, 这能用布朗常住情人家来解释,竟也没有留下太多女主人的动态。

尽管衣服、珠宝、皮包等等贵妇人的标配,伊冯娜是一样不缺, 但没找到几本正在读的书或杂志。

十九世纪并不是后来娱乐多样化的网络时代, 如今适合女性的室内娱乐方式并不算多。

不出门工作的已婚女性或多或少都会阅读园艺、编织、烹饪等书籍, 要不然就是动手实际操作以而渡过漫漫长日。

伊冯娜不喜社交聚会,她在家又常做些什么事?

侍女也不清楚,布朗太太喜欢独自呆在房间里。她要求佣人不必每日清扫房间,平时都是自己整理房间,而需佣人的大规模扫除一月一次就好。

布朗却对此不觉奇怪, “伊冯娜一直都是自己动手打扫房间, 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嫁过来二十几年也没有改。”

勤于劳动自己动手清扫房间, 有什么不好吗?

这种与一般贵妇人不同的习惯, 真的深究也无可置喙。

不过, 此刻哪怕是朱利安也想到了不妥之处。

萨帕塔的死亡现场,他的房间被整理得很干净。

下午家政佣工前往警局做了笔录,他是每周六、周三清扫萨帕塔家,昨天并没有被要求加班打扫。

今天是周二,萨帕塔被害。他家除书房以外,其他房间都很整洁。

除非萨帕塔周日、周一根本没有回家,否则不可能保持刚刚大扫除后的整洁状态。

那么谁做的清扫?

萨帕塔本人?还是去他家过夜的情人——伊冯娜?

时间线变得奇怪起来。

今天, 周二。

上午八至九点, 伊冯娜当街被杀。

往前倒推七个小时,凌晨一至两点, 萨帕塔在家被杀。

从萨帕塔家的整洁状态, 是否意味着伊冯娜周一夜晚去过他家?

工作狂萨帕塔只有周一、周二晚不加班, 他是专门抽时间陪伊冯娜吗?

问题来了。

伊冯娜周一夜晚在萨帕塔家会呆多久?她与萨帕塔死前的昏迷状态有关吗?与凶手又有正面交集吗?

朱利安马上就伊冯娜的踪迹问题,询问了布朗宅的侍女。

侍女表示女主人伊冯娜昨天没有出门,特指没有谁发现女主人从正门离开布朗宅。

但,门关了还有窗。

歇洛克翻出窗,是沿着外墙爬了一圈。一楼半的外墙位置,在浮雕上发现了蛛丝马迹。

不是鞋印,而是半枚戴着手套后留下的掌印。

其手印大小目测与伊冯娜的手掌相似,稍后可与尸体校对核实是否能完全吻合。

再与布朗宅的其他人对比,是另有两位女佣也是差不多的手掌大小,但她们全部否认曾经爬窗。

布朗的脸色有点差,他抬头仰视在一楼半处的掌印。“伊冯娜的房间在二楼,她是怎么爬下来的?”

这个问题没人回答。

二楼并不算高,布朗宅的外墙也有可作借力点的装饰物。它不是悬崖峭壁,有心练习总能学会爬墙。

朱利安忍着讽刺,布朗作为伊冯娜的丈夫,对妻子的状况一无所知。伊冯娜的异状谁逼的?还不是布朗自己搞的,先在外头养起了情妇。

夜,九点。

五月的德比市,天色已黑。

对于布朗宅外部环境的详细勘察,要等到明天白天再继续。

歇洛克上了二楼,询问凯尔西有没有更多的室内发现。“班纳特先生,您……“

踏入布朗宅女主人的房间。

则见凯尔西从床底下钻了出来,她的衣服上难免沾了少许灰尘。

无需惊讶,常规操作。

侦探总会在各种奇怪的地方钻进钻出。

不过,眼前的场景有些让人想发笑。

一贯优雅从容的绅士班纳特先生,她的头发有一小撮微乱,呆毛半竖了起来却不自知。

歇洛克忍住笑,“杰瑞,你的头发乱了。”

“是吗?”

凯尔西顺了顺头发,却见歇洛克嘴角微抽,他在更加努力地压制笑意。“福尔摩斯先生,请问您的笑点什么时候降到如此之低?”

歇洛克盯着凯尔西头顶的呆毛。它非但没被抚平,还被凯尔西拨弄地更显跳脱,仿佛随时能起舞随风摆动。

“亲爱的班纳特先生,我怎么可能取笑您。”

歇洛克三两步走向凯尔西,帮她捋了捋头发,顺带拂去了她肩上的浮灰。“您怎么就不明白,我嘴角快克制不住的笑意,是因为见到您便克制不住的心生愉悦。”

“那我真要谢谢您了!”

凯尔西露出出标准微笑,她会好好等着,可以确定歇洛克也总有一天头竖呆毛。

小插曲,在朱利安与布朗迟几步进门时结束。

凯尔西转眼就严肃地问布朗,“听说您与伊冯娜女士有一个儿子,温迪·布朗在利兹大学读书。希望您能尽快发电报,通知他回家一次。”

“你们找温迪做什么?”

布朗并不愿意打扰儿子的学业,“温迪从高中起就在外住校,他对家里的事,对伊冯娜的事并不清楚。”

朱利安忍了一肚子嘲讽,终是没能再忍住讥讽布朗:

“伊冯娜是温迪·布朗的亲生母亲。母亲被杀,通知儿子回家奔丧,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流程。布朗先生,您再怎么希望儿子别耽误学业,也不能瞒着他母亲去世的事吧?”

布朗当然不会阻止儿子参加妻子的葬礼,但那也是正式入葬时的事。

现在把温迪叫回来,多半是要他配合调查弄清伊冯娜的生活动态,但孩子能知道什么。

歇洛克直截了当地说,“布朗先生,您认为儿子与妻子的关系淡淡,这都是您认为。您也没想到您的妻子会爬墙,又凭什么料定温迪·布朗不了解他的母亲?”

布朗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不太情愿地说:“好吧,我去发电报,但不确定温迪能在几天内赶回来。”

“利兹大学在约克郡,如果温迪足够挂怀母亲想弄清真相,最迟后天上午他就能到德比市了。”

凯尔西说得是日夜兼程的情况,她问布朗,“正常人听到母亲被杀,在力所能及时都会尽快回家。您说温迪不确定多久才能回来,是意味着您的儿子与您的妻子互生嫌隙了吗?”

“当然不是。他们母子俩之间没有任何嫌隙。”

布朗断然否认,他已经被凶手故意陷害成为杀害萨帕塔的嫌犯,绝不能让儿子被无端误会。

当即,布朗不再废话,迅速去书房发电报。

屋内剩下三人。

歇洛克看向凯尔西,“是不是找到了线索,与温迪·布克有关?”

“不算与温迪有关,准确地说是与约克城有关。”

凯尔西从口袋里取出小纸包,从里面取出一块小纸片。“是信封的碎片一角,床下找到的。上面的邮戳来自约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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