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之在暴怒和清醒切换毫无间隙,行事又条理清晰,吴明瑞哪还能什么都察觉不到。
吴明瑞眼眸垂下,道:“原来行之你没生气啊,临危不乱,还在观察太白楼大厅中其他人。”
“不。”景行之摇头,语气一本正经,“我很生气。”
“不过发泄了就好,要是只顾着生气,反而放过了要害我的人,那我就还要继续遭受无妄之灾,岂不是得生更多的气!多划不来!”
吴明瑞听完这一席话,心中颇为佩服,面上带着感慨之色。
他再一回想自己表现,肩膀顿时耷拉下来:“那也是行之好气量,不像我,我只知道着急。”
景行之定定看了他几瞬,然后低了头,叹气:“明瑞兄……不觉得行之心机多就好了。”
景行之语气低落,还低着头,显得比吴明瑞更情绪低落。
见好友忽然低头叹气,这般异常模样,吴明瑞立马贴心地想道——是不是自己刚刚嫌弃自个儿的话,被好友听在耳中误会了,将那份自我嫌弃听成了疏离!
他怎么会疏离行之呢?只是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无用地着急,实在无能。
“怎会!行之莫多心!”吴明瑞出声安抚好友,“听行之的意思,再看今日的情形,怕是真有人想对你动手,藏在暗中,做些鬼鬼祟祟害人的事。对付这种人,当然要多留个心眼!”
怕自己嘴拙,安抚不了好友的情绪,吴明瑞摸了摸后脑,干脆直白地道:“对坏人使心眼是保护自己,行之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了。”
这下,轮到景行之懵了!
甚至他一颗厚脸皮的心里,都忍不住生出一丝丝愧疚来。
明瑞兄真是个好人啊,自己这个大坏蛋还哄他玩。
虽然景行之是为了让明瑞兄别自责没帮上忙的事,也是为了弥补未来可能会产生的朋友间的关系缝隙。但这一刻,景行之还是有了意外的负罪感。
怪只怪,明瑞兄是个真君子吧!而景行之自忖自己算不得小人,也不算君子,他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
景行之想通这点,抬头浅笑,露出白净整洁的牙齿,抬手抱拳道:“那多谢明瑞兄谅解了!先前得明瑞兄那般信我,小弟心中感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