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生也回头看看,了然了,道:“跟你学的,好不好看?”
之前,莘野在他那边床头摆了一排的相片框。美国人非常喜欢在床头、桌上摆家人照片,通常,是丈夫的、妻子的、儿子的、女儿的、狗的、猫的,小家庭的每个成员都有自己一个位置。
而莘野呢,摆了一排,里面有童年的谢兰生、小学的谢兰生、初中的谢兰生、高中的谢兰生、大学的谢兰生、拍《生根》时的谢兰生、拍《圆满》时的谢兰生、拍《星河》时的谢兰生、拍《一见钟情》时的谢兰生、拍……时的谢兰生、wedding上的谢兰生、拍“回归之作”的谢兰生,还有……
莘野说,他喜欢的每一个人,都是兰生,各个时期的兰生,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的谢兰生,他没分出那么多份。
而谢兰生呢,最近几天管莘野的爸爸妈妈要了相片,也排出了一整排来,气势惊人,绝对没输。
第115章《去岳阳》(六)
第二天,谢兰生把《去岳阳》的分镜脚本发给“新未”,而后就静静等待文远他们给反馈了。
因为正好是星期六,莘野没去深蓝影业,他把兰生叫到三楼主卧旁边的衣帽间,在一排排ManoloBlahnik纹理的柜子当中拉开一个,按了指纹,输入密码,拉开抽屉,拿出一沓东西,说:“兰生,我设了个离岸信托。”这个柜子夹层里头是非常坚硬的金属,分好几层,相当于一个保险柜。
“……离岸信托?”
“嗯,在新加坡。”莘野说,“这支离岸信托基金的受益人是‘谢兰生’,委托人是我,管理人也是我,受托人是一家公司。”
谢兰生不懂:“???”
莘野又道:“今年以前,证监要求A股公司‘股权结构必须清晰’,任何一个大股东都不能创立信托基金,不过现在政策变了,只有第一股东还是不能创立信托基金,所以,我深蓝的那些股份无法装进这个东西,但我的动产与不动产还有其他公司的股权,都在里头了。我因为是管理人可以实控信托资产。”
谢兰生问:“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莘野解释了一下:“这相当于防火墙。一般人是为了避免离婚影响公司而设——通过信托,他的资产与婚姻就彻底隔离了,因为资产是公司的,大家只是‘受益人’而已。另外,这个也能免继承税。我创信托则是因为……开公司的风险太大,万一破产了、完蛋了,一不小心打点干净了,这部分钱不算资产,你还有个后路能走。”
“……”谢兰生说,“你自己当受益人不好吗?”
莘野翻翻那沓东西:“我想,我要哪天出事了呢?比如,仇家上门,被‘失踪’了。”他说着望望谢兰生,笑,“当然,我会规矩,也会小心,我刚说的可能很小,几乎没有,约等于零。只是,你的事儿我会多想,我想多少都是少了。这样,万一发生极端状况,你也有钱自己拍片儿,用不着低声下气,也用不着受人委屈。”
“莘野……”
“行了,”莘野想把抽屉关上,“就想说这么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