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光!”简拓用很严重的语气唤她名字,“我收回刚才那句话,你马上下来!”
全身紧绷时突然听到简拓在喊自己的名字,叶流光的心里瞬间开出了一朵花。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简拓喊她名字,她原本以为他和简振一样,看到她只会敷衍地喊她“叶什么”,根本不会去记她这个无名小卒的名字。
一股无穷的力量涌上心头,她豁出去一鼓作气地跳起来,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她一定要拿到那本书!
一定要向他证明,她行,她可以!
可惜“信念”这种在电影之中发挥巨大作用的东西,在现实中却不太稳定。
叶流光确实够到了那本书,但是可能用力过猛,一下子拽下来好几本,叠着的几本书地动山摇一般掉下来,她心里一惊,脚下没有掌握好平衡,梯子晃动,她踩了空,歪着身子摔了下来。
身后就是坐着轮椅的简拓,如果伤到他,她简直要以死谢罪了,千钧一发之际,叶流光本能地让重心向右,这才没有牵连到他。
“嘭~”
她重重地摔在地上,跟地板冲撞的那一刻,眼前一黑,剧烈的疼痛席卷半边身体,她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痛苦地“哎哟”了两声。
书房一片死寂,叶流光一边龇牙咧嘴地疼,一边心知自己闯祸了!
倔强不会给她荣光,只会加速她的死亡
简拓欣赏了一会儿她摔跤的丑态,也不出手扶她,只是声线温柔地问:“疼吗?”
叶流光哪敢喊疼,咬着牙口是心非:“不疼。”
其实她疼得都起不来了,哪哪都疼。
“不疼吗?”简拓道,“本来还想扶你一下,既然不疼就算了。”
“哎哟现在疼了,疼死我了简先生,您快拉我一把。”叶流光后悔地肠子都青了,如果倔强是错,她真的一错再错。
她都老实了,简拓却并没有第一时间伸出援手,脸部线条绷着:“那就多疼会儿,下次才会长记性。”
呜呜呜……
叶流光要哭了,一脸惨兮兮地想起来,手肘是最先着地的,疼得最厉害,害她一时半会使不上劲。
起来一次,失败了,又躺在原地左右扑腾,简直人间惨剧。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终于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是简振的右手,大老板终于肯给予她人道主义援助了。
不小心触及到他墨黑的眼,叶流光的心口没来由地热了一下,像是休眠的火山突然一夜之间苏醒,往外冒着热气。
她的手抬起,又犹犹豫豫地缩回去,不太敢握住他的:“您有洁癖吗?我还没洗手。”
饶是简拓这样好的修养,也快要脑门冒烟:“再废话你今天就躺到下班。”
叶流光的手终于毫不犹豫地抓住了他的,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的大手包住,他温热的体温传送到她的手心,那难忘又陌生的触觉让她心口的温度又高了一些。
而就在两手交握的瞬间,书房门口传来动静。
有人在吹口哨。
“哎呦呵,三番两次不让我来,原来是在家里藏了个好妹妹。”
简拓施力将叶流光拉起来,很快松开她,对着门口的男人警告道:“再吓小孩儿我就报警了。”
“去楼下让陈姨看看哪里受伤了没有,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了。”
叶流光“哦”了一声,打量了一下门口的陌生男人,长相华丽,但是有点油腻,看上去像个花花公子,头一回见面就轻浮地对她眨了眨眼,真是一点都不稳重。
她步出书房,听到那个男人问她是谁,简拓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因为书房的门关上了。
刚才摔得不轻,半边身体都疼,她自己揉了揉,也不打算告诉陈姨,她试用期还没过呢,不想给别人留下她笨手笨脚的坏印象。
在简拓面前摔成这样,真的好糗。
低头看着自己右手,她的脸又开始罪恶地发烫了。
“坏事了,胡非凡这坏小子又来了。”在厨房忙活的陈姨一听简拓的朋友来了,听完她对那人的描述,立刻头大,“小叶你快上去,盯着点,小拓这个朋友鬼点子特别多。”
“可是简先生让我出来,说不需要我了。”叶流光不知道听谁的,有点懵。
陈姨看上去很坚决,甚至往她怀里强行塞了一壶白开水:“太太有句挂嘴边的话,防火防盗防胡非凡,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前段时间小拓能下床没多久,这小子趁我们没转移,竟然偷偷带着他出门,说是要带他吹风,太太魂都差点吓飞,后来还是小振开车追回来的。”
“快上去,一眼都别离开小拓,哎呀怎么办才好,我眼皮都开始跳了。”陈姨慌得不行,“太太临走前特地叮嘱过我,可千万不能再出事了。”
叶流光安慰了两句陈姨,只好硬着头皮上楼。
书房里传来男人们的交谈声,胡非凡时不时大笑,她叩击了几下,这才推门进去。
“最近可特么倒霉了,所以来瞧瞧你这个晦气鬼,找找平衡……”
见叶流光进来,胡非凡没再继续说下去,一双不老实的眼睛打量她那张俏生生的学生脸,明显是来了兴趣。
“请喝水。”叶流光在他面前放下一杯白开水,看上去乖巧极了。
“妹妹你几岁了?”胡非凡毫不掩饰对她的兴趣,“成年了没有?”
“成年了,合法打工的。”叶流光回答地有礼有节。
胡非凡见她端上来的只不过是一杯寡淡的白开水,存心刁难,指着简拓说:“老简,上回来你们家好歹还招呼茶呢,今天来就只能喝白开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