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水湄想, 她大概知道弟弟是怎么进院子的了。
苏水湄弯腰,将杂草拨开,果然见这里有一个洞口, 按照她跟弟弟纤细的身形,完全能钻过去。
唉,狗洞。
苏水湄从狗洞里过来,她站在墙根下拍了拍自己身上沾的杂草,然后左顾右盼了一会儿,趁着四下无人,赶紧往平遥长公主的屋子去。
苏水湄没有莽撞的直接进,而是先在窗口探查了一番,没想到刚刚把头探过去,就跟打开窗户透气的平遥长公主撞了个正着。
苏水湄:……
“回来了?人呢?没绑来?”平遥长公主一把推开苏水湄的脑袋,把头伸出窗外四处查看。没有看到被绑成麻花一样的女人,立刻大失所望。
苏水湄稳住身形,站在一旁整理了一下衣襟。
“你真的没绑来?那你去干什么了?算了,算了,赶紧进来吧。”平遥长公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苏水湄赶紧爬窗进去。
平遥长公主双手环胸站在一旁,盯着苏水湄看。
苏水湄略心虚偏头。
“你今日爬得倒挺顺溜。”
苏水湄伸手摸了摸鼻子。她忘记了,弟弟体弱。
看着面前小少年一副闷不吭声的样子,平遥长公主真是怒从心中起。
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
“啧,真是没用!”平遥长公主怒斥一声,然后又扔过来一件衣裳,“人没绑来,你这衣裳怎么也没缝好?”
这明显就是在撒气。
苏水湄拿起那衣服看了一眼,袖口处有些抽丝,补是能补,不过难免有所瑕丝,还是绣个图样更好看些。
按照衣裳的款式和颜色,苏水湄决定绣朵梅花。
“长公主,绣篓子在哪?”苏水湄压低声线。
平遥长公主一脸惊奇道:“那东西不一直都由你收着吗?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苏水湄:……看来弟弟跟这长公主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苏水湄按照苏水江的习惯,从衣柜左侧角落里找到了绣篓子,然后开始缝补衣裳。
苏水湄过来也不是专程来替平遥长公主补衣裳的,看平遥长公主的态度,似是没有认出她。
苏水湄放下一点心来,正襟危坐,垂眸掩面,回想着苏水江面对外人时那副寡淡阴沉的样子,努力装扮上。
房间内有一瞬沉默,苏水湄正准备套话,却不想平遥长公主竟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你说你,好好一个少年郎,做什么不好,偏要当我圣人哥哥的人,我那圣人哥哥是什么好人吗?不是!他就是一个外表纯良,实则阴险狡诈的小人。你以为大家都夸他英明神武,他就真的英明神武了吗?”
“不是!那是假象!假象你懂不懂?就是蒙蔽你双眼的一种幻想。”平遥长公主伸出双手在苏水湄眼前晃了晃。
苏水湄捏着绣花针的手一顿,双眸微微睁大,面部表情努力保持镇定。
弟弟竟又跟圣人扯上了关系。难道弟弟是跟圣人做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交易吗?
苏水湄心跳如擂鼓,面色止不住的发白。
这件事情越查越大,再不受她的控制。当初长公主会牵扯进来就已经出乎苏水湄的意料,如今又扯进来一个圣人。
弟弟是圣人的人?弟弟什么时候变成了圣人的人?
苏水湄非常了解苏水江,按照他的脾性是绝对不可能成为圣人的人的。既然不是圣人的人,那就是跟圣人之间有了某种交易。
他们姐弟的身份,有心人想查是很容易能查到的。而能拿捏住苏水江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件事:为父亲正名。
可圣人到底要让苏水江做什么呢?这一定不是一件小事,可为什么会找上苏水江这个才堪堪十五岁的少年郎呢?
苏水湄心思烦扰,手下动作却没有停。
平遥长公主这只话痨,话说了一半,突然抽出苏水湄手里的衣裳,一脸嫌弃道:“你这梅花怎么没有上次绣得好看了?”
虽然苏水湄是女子,但论起绣花技术来,还是苏水江略胜一筹。
苏水湄垂着眼,没有说话。
平遥长公主嗤一声,“闷葫芦。”然后又催促她道:“快点去把那女人绑过来。”
到底是哪个女人?
苏水湄心中疑惑,身形不动。
平遥长公主见她不挪窝,突然长“咦”一声。
苏水湄下意识神色一凛,浑身绷紧。
“苏水江,你是不是也看上那个女人,想着怜香惜玉了?”平遥长公主伸出一根手指,点在苏水湄的肩膀上用力点点点,“我就知道你存着别的心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巴豆粉是你放我茶壶里的。”
巴豆粉?什么巴豆粉?
苏水湄一脸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