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潮在洗手间洗手,苗彦淇把盒子放在桌子上,笑着说:“给你的。”
苗嘉颜走过去看,里面装着个很漂亮的小蛋糕。蛋糕上是个小人儿,长长的头发,画得不是很好看,旁边歪歪扭扭写着“生日快乐”。
苗嘉颜心里热热的,摸了摸苗彦淇肉嘟嘟的脸,说:“谢谢小淇。”
“这个是我画的哥哥,”苗彦淇指着上面的小人儿,手指隔着盒子上的透明板指着里面,“蛋糕店那个姐姐问我是不是送给妈妈,我说是我哥哥。”
苗嘉颜笑了,坐下抱着他,问:“她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没有,”苗彦淇摇摇头,“她说我哥哥一定很漂亮,那个姐姐说话声音很好听。”
陈潮洗漱完出来,头发上还滴着水。
“陈潮哥哥好高。”苗彦淇坐在苗嘉颜身上,在他耳边说。
“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呢?”陈潮问他们。
苗彦淇抱着苗嘉颜的脖子,不告诉他。
妈妈没来,苗彦淇可以毫无戒备地跟哥哥撒娇。
苗嘉颜是个很温柔的哥哥,小孩子都喜欢他。
陈广达下午也回来了,也拎了个蛋糕,背上还背了个双肩包。
“赶紧把你那包换下去,背几年了都。”陈广达都看不下去了,说苗嘉颜,“不知道的当咱们家多寒碜呢。”
陈广达还是有一回吃饭看一个男孩儿背着挺好看,让人帮买的,前几天才寄过来。
苗嘉颜一直还背着几年前收的那个包,已经给背得挺旧了。这中间其实大家都给他买过别的,苗嘉颜也都背了,只是这个一直没扔,偶尔背着让人看见了就觉得旧。
“我们农村小孩儿抠,仔细。”陈潮搭着苗嘉颜肩膀说。
陈广达说:“咱们家还是有点小条件的,别抠抠搜搜的,听见没有。”
“听见了。”苗嘉颜连忙答应,“我再不背那个了。”
“没事儿,你想背就背。”陈潮把手挪到苗嘉颜后脑勺上搓搓,“喜欢就行。”
陈潮后天就要走了,当时订票就是特意订的苗嘉颜生日之后才走。
回来的这段时间虽然陈潮也一直远程工作着,但和他平时的工作强度还是比不了,算是给自己放了个短暂的假。假期结束都要继续回到各自的轨道里,该干什么干什么。
晚上,各家都睡了,到处都关了灯,村里又漆黑又宁静,只有他们院子里还开着小灯。
他们这儿空气好,能看到很多星星。
“你的礼物我做了两个月,之前想着如果回不来就寄给你,临时回来没想到。”陈潮抱着苗嘉颜的腰,搂着他,苗嘉颜坐在他两腿中间。
两个人坐在楼顶的平台上,上面还有些苗奶奶去年冬天发病之前囤的菜干,早已经不能吃了。
苗嘉颜问:“两个月?做了什么啊?”
“不告诉你。”陈潮不说,“明年再送。”
苗嘉颜有点儿想要,问:“那你回去了寄给我?”
“不给。”陈潮下巴搁在他头顶,“万一再给我寄坏了。”
苗嘉颜一听能寄坏,马上不要了:“那等你回来带给我吧,别寄了。”
陈潮“嗯”了声。
他低头用鼻子蹭了蹭苗嘉颜头顶,周围都是苗嘉颜洗发水的香味儿。
陈潮很喜欢这些情侣之间的小动作,一种本能的亲近。
越到临走之前他越黏人,苗嘉颜也很舍不得他。
“潮哥。”苗嘉颜玩着陈潮的手,去捏他手指下面放松时软软的肉。
陈潮先是沉默了会儿,之后突然说:“我回来之前,有几次觉得我快要失去你了。”
“怎么可能……”苗嘉颜立刻回头去看他,“不可能的。”
院子里的小黄灯在陈潮眼睛里映出微弱的小光点,让他此刻看起来有些落寞。
“感情这东西很奇怪。”陈潮看着他,说,“一边知道你爱我,一边觉得你不属于我。”
苗嘉颜向他说:“我属于你。”
陈潮笑着挑挑眉:“现在确实属于了。”
这说的不是一回事儿了,苗嘉颜顿了下,又附和说:“是的。”
陈潮嫌他傻,捏捏他下巴,又重新把他抱回怀里,用下巴抵着,叹了口气说:“等我回来。”
苗嘉颜一如既往地认真点头:“嗯嗯。”
不知道谁家的狗叫了两声,这样宁静的夜里,连狗的呜呜咽咽听起来都有种静谧的温柔。
陈潮第一次见苗嘉颜就是在这儿,在这间小院门口。
那是记忆的开始,像一个打了很多光的,长长的镜头。
那天太阳很大,陈潮周围都是行李,他脑袋上罩着件衣服,倚着墙打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