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嘉颜确实有点愧疚,说:“下周吧,下周一定播,到时候跟大家说话。”
苗嘉颜陪她们说话说到手机关机,说了好多次“再见”。他向来脾气好,公屏说什么也会认真看,很平和的态度。
这次真没带充电宝出来,姜寻从包里拿充电器把手机放一边充电,问苗嘉颜:“还得拍多久?”
苗嘉颜回头看看狄哥,悄悄说:“不知道呢,应该还得一会儿。”
狄哥对片子满不满意全凭心情,有可能今天怎么看怎么不喜欢,明天再看突然又觉得完美。
今天显然狄哥是不满意的一天,又拍了一会儿,跟苗嘉颜说:“不拍了,吃饭去。”
苗嘉颜说“好的”,又问:“明天还来这儿吗?”
“再说。”狄哥还没想好,“今晚早点睡。”
他就是不说也会早点睡,拍狄哥的照是万万不敢晚睡的,状态要是不好狄哥会骂人。
陈广达又过了三天才回来,陈潮本来已经收拾东西打算后天走了,陈广达说什么也不让,说想儿子。
“那你跟我走得了。”陈潮说。
“我也就是走不了,不然我就跟你去。”陈广达现在公司做大了,事儿多,不像以前自在。
陈潮机票都订完了,说:“我寒假回来。”
“你再待两天!”陈广达往他腿上一躺,不挪地方,“你陪陪爸!”
陈潮只能把票退了,问他爸:“那我订哪天的?”
“订下周的。”陈广达倒也没说得太不靠谱,“爸这一周都没事儿,时间都挪出来了,你陪爸一周。”
陈潮说“行”。
苗嘉颜在狄哥那儿一拍就是五天,等狄哥发话让走了苗嘉颜立刻就订了当晚的票,多一宿都不住,怕他又反悔。
姜寻留在市里,苗嘉颜自己回了家。
本来以为陈潮肯定已经走了,结果回去了看见陈潮正端着盆在他们家院里用井水洗柿子。
苗嘉颜恍惚间愣在门口,陈潮听见声音看过来,问:“回来了?”
“潮哥你还没走,”苗嘉颜走进来,摘了背包放在石桌上,说,“我以为你已经走啦。”
“没呢。”陈潮把盆里水倒了,苗嘉颜过去帮他倒水,陈潮说,“下周走。”
“那挺好的,”苗嘉颜笑着说,“陈奶奶肯定很高兴。”
陈潮问他:“工作都忙完了?”
“狄哥的拍完了,后面还有别的,还没约时间。”苗嘉颜说。
“他现在还那么凶?”陈潮又问。
苗嘉颜连忙摇头,笑说:“不凶了。”
“凶你你就罢工,不拍了。”陈潮和他说。
苗嘉颜不敢说“好的”,他好像都不怎么会发脾气,也学不来。
苗家陈家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两个孙子都在家,家里还来了那么多年轻人。
他们每天出来进去的,拍拍这里拍拍那里,小凯主意很多,看什么都想拍,打算都拍了回去再剪。他拍得还算顺利,就是中途收音坏了,录不了声音,等新设备来的时间就空了两天。
陈爷爷带他们出海,小船装不下太多人,只能前一天带几个,后一天再带几个。男生里面有从沿海省份过来的,对海并不陌生,还能帮陈爷爷一块捞网。
陈潮和苗嘉颜坐在最靠边的地方,捞上来的渔网和海鲜被扔过来,陈潮虽然脸上没显出来,苗嘉颜还是笑着往前推了推。
“你在那边习惯吃海鲜了吗?”苗嘉颜问他。
陈潮面无表情地说:“并没有。”
苗嘉颜看着他嫌弃地往前踢了踢跳到这边的一条踏板鱼,心里觉得有点好笑,脸上没敢笑出来。
回去收拾渔网,苗嘉颜还开了会儿直播。
他戴着大大的遮阳帽,蹲着给她们看网上来的收获。内陆人对出海总是好奇的,觉得很好玩。
苗嘉颜蹲在陈爷爷装鱼获的桶边捞鱼给她们看,还给她们讲解这是什么鱼,怎么做好吃。
“看这只虾是不是很大?”苗嘉颜从桶里拎了个虾出来,拎着虾须给她们看,“我拿着手机没法给你们比了,它有我手这么长。
“这个是海鲫鱼,它很好吃,很鲜。跟淡水鲫鱼不太一样。
“这个是针鱼,你们看它嘴巴像针一样,又长又尖,我小时候被它咬过,很疼。”
苗嘉颜从小到大跟陈爷爷出海的次数并不算少,对海鲜相当了解,随便捡一条都能说半天。
陈潮过来递了瓶水,见他手不方便直接拧开了给他,镜头里照到了他的手,苗嘉颜接过来喝了一口。
“是问这个吗?”苗嘉颜拎起绳子上缠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个就是你们平时说的生蚝,我们叫海蛎子。它就是附在什么东西上长的,不是在海里游的。”
他说话的时候没看公屏,等再看的时候发现公屏都在刷“看寻哥”。
苗嘉颜茫然地说:“寻哥没在这儿啊。”
陈潮坐在凉棚底下喝水,看他爷爷拾掇渔网,听见苗嘉颜蹲在那边小声说:“那是潮哥,不是寻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