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悠眉头皱得更深了,“不是这样的。”
她抓住他的手臂,拉了过来,将手臂严严实实地环住自己的腰,“这样才对。”这才心满意足地又靠回他的胸口。
陆严臻看了一眼怀里的人,目光自不觉变得柔和。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敛起神色,眉心微蹙,脸上浮起一丝凝重。
这时,房门被轻叩了两声。
陆严臻极为自然地松开了她。
“进来。”
来人是周及之,他毕恭毕敬道:“陆先生,陆良找到了。”
刘小悠脸色一变,她住院的这段时间,周及之和沈清时不时会过来,从中她也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她知道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全是陆良所为。
其实事到如今,她也不敢相信,看起来彬彬有礼,恭谦良善的陆良,竟是设计陷害陆严臻母亲和修爷的人,更想不到,那天还一脸温和说谢谢的陆良,会想要杀了她。
陆严臻应该和她一样,心绪久久不能平静吧。
她忍不住去看陆严臻的反应,只见他面色自若,淡淡说了一句,“知道了。”
他将薄毯盖在她的膝盖上,“冷气不要打太低,别着凉。”
刘小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绪有些乱。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刚才短暂的相处中,她察觉到了陆严臻对她若有若无的疏离。
——
房间内,灯光昏暗。
陆良低垂着头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直到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才缓缓抬起头来。
看到来人,他惨淡一笑:“你赢了。你现在是以什么样的姿态站在我面前?看我笑话吗?你的女人还躺在医院里吧,我知道你现在恨极了我,我这条命你想要就拿去吧。”
陆严臻走到他的面前,将一沓文件扔在他的脚边。
“我没空跟你废话,自己看看吧。”
陆良不屑地瞥了一眼地上的文件,随后才懒洋洋地拿起。
随着纸页翻动,他的脸色却来越来差,太阳穴的青筋突起,捏着纸张的手咯吱作响。
陆良难以置信的抬头紧盯着陆严臻:“这是……”
陆严臻淡然开口:“正如你所看到的这样,修爷把除了组织之外,他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你,他临终前,留我在病床前说了很多,话里说到的几乎都是你。”
那日修爷拉着陆严臻的手,一遍遍地说:“阿良这个孩子太干净了,我不想让组织污浊了他,鑫华那家公司……是我留给阿良的,从今以后,让他干干净净地做一个商人吧。”
陆良颤抖的声音里带着怒意:“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
陆严臻望着脸色惨白的陆良,平静道:“其实他一直都很爱你。”
这一刻,陆良的内心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他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上凌乱的纸张。
陆严臻道:“今天我要跟你说的已经说完了,你好自为之。”
未多作停留,陆严臻提步就走。
“臻哥。”
陆严臻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
过了半晌,身后才传来陆良幽幽的声音:“我做错了事,你一定很想杀了我吧?”
“我对你的命没有兴趣。”陆严臻道,“好好经营公司。”
微风浮动,窗外的树叶簌簌扫过窗棂,影影绰绰。
“哥,如果时间一直等停留在我们的小时候该有多好。”
陆良静静地笑了:“哥,谢谢你。”
陆严臻没有说话,径直走了出去,房门在身后关上,发出短暂而清脆的声音。
与此同时,门内传来一道枪声。
随后,是身体沉闷倒地的声音。
陆严臻的脚步停在原地,身侧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末了,他还是没有回头,提步往前走去。
——
这天下午,刘小悠接到了张婉怡的电话。
她告诉她,她要离开s市回老家了,前几天办了离职。
“这么突然?”
张婉怡道:“也算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吧,虽然在微远工资什么的都还可以,但是真的太累了。我妈在老家给我找了个清闲体面的工作,工资也还可以。”
张婉怡家境不错,刘小悠是知道的,家里能给她找到清闲工资又尚可的工作也是情理之中。但是张婉怡突然要离开,她总归有些舍不得。
张婉怡雀跃道:“还有啊,我这次回去是要去相亲的,听说对方条件不错,是个小老板,人又帅又多金。我感觉我和s市命里犯冲,反正在这个大城市,工作不顺心,感情也不顺心,我算是彻底失望了,还是回家享清福吧。”
刘小悠叹息道:“为你高兴。但是真的好突然,好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