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这8年间,萨沙·阿特维尔究竟经历过什么。
只是好像误打误撞似的,当他说出“到家了”这句话时。
他敏锐地发现,少年紧握的手,开始慢慢地放松下来。
于是他再接再厉,放轻声音安抚:“别怕。你已经到家了,再也不会离开我们。好孩子,别怕。”
没有人发现,一滴小小的眼泪,浸湿少年淡金色的睫毛,从眼角滑落下去。
……
萨沙第二次睁开眼时,换了一个病房。
还是雪白的天花板,但是床边飘来很淡的花香。
萨沙动了动脑袋,看见床头柜上,有一束新鲜百合。
往下看,一个满头白发的女人,疲惫趴在病床边沿睡着。
女人察觉到响动,抬起脸来与他对视。
——萨沙整个人都愣住了。
女人哑着声:“……萨沙?”
萨沙张着嘴看她,舌尖都结块了似的,硬是发不出一个音节。
过了片刻,他竟然无法自抑地发起抖来。
病房门砰地一声响。
一个身形高大、神态却极其沧桑的男人,冲到病床前来。
男人鬓角同样霜白。他的战术背心都没脱,大口粗喘着,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直愣愣看着床上的金发少年。
下一秒,他就被母亲一把拥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