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低着头,没有任何的反感厌恶表情,看着顾培风的目光近乎温和。
“不用了。他没有坏心。”
黄咏面色凝重:“Mudwater不是善茬,就这短短几天,一直在派人入侵你家。那天会所里,也有一波他们的人。”
苏齐云神色如常:“知道。”
黄咏忧心忡忡看了他一眼,最终低声说:“……万事小心。”
黄咏走后,苏齐云尝试着架着他朝一楼走——出门不久有条小暗道,可以直接从地下走到庄园书窖中去。
FRCA的人来现场检查时,黄咏正被他安排躲在天文台里。为保安全,进来之前,黄咏换了全身的行头,手机、所有通讯设备统统丢掉,连银行卡都换了新的。
当时,没有其余的方法能够通知他,苏齐云只能从书窖里的暗道来到天文台,告知黄咏赶紧逃走。
那条暗道格外隐秘,他也不明白顾培风是怎么找到天文台来的。
苏齐云把他的胳膊架上肩膀,右手揽住他的背部,带着他走。
算起来,顾培风也就比他高上个三四厘米,但感觉上比他要沉的多。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培风肩背结实的份量。
他人是迷糊了,可体温还生机勃勃的,像个随行小火炉一样。
从望远镜到一楼,十几步路,苏齐云走出了一额头的细汗。
好不容易站上一层的地面,刚想松一口气,却听到天文台外的山坡上,传来些山石滑落的声音,而且不止一处。
天文台的正面是个极大的陡坡,又滑又不好走,73%俱乐部的人熟知这一点,基本都会绕开。只有像顾培风这样,第一次来、又不知道真正上来的路的人,才会沿着松散的碎石陡坡往上走。
这群人,是陌生人。
苏齐云几乎是立刻反应,带着顾培风朝一层最里端的资料间退了过去。他的动作尽量轻快,既要在那些人上来之前到达,又不至于响动太大暴露自己。
黑暗里,他刚打开资料室的门,就听到天文台的正门传来一阵脚步声——至少有七八个人。
时间紧迫,他来不及思索多余的方案,找了最里端的更衣柜,先把顾培风藏了进去,而后犹豫了片刻,自己也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