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新来的这位真是年轻,也不知道能不能斗得过那几个老东西,西北都快成各将军府的封地了。”
“大皇子刚来西北时也差不多就是这个年纪,那可是皇子呢,本以为能做出点改变,结果这位只会花钱收买人心,把各个将领喂得饱饱的,也不管百姓的死活,哎……”
“那可是三十万大军呢,换谁也得紧紧拽在手里,百姓算什么?不过如今看这情形是不一样了,以往可没这些粮食送来贴补百姓。”
魏澜穿着官服从简陋的府衙里走出来,几名正小声交谈的官员急忙跑上前,腆着老脸给这个年轻官员行礼问安,没办法,谁让这位一来就是他们上级,还出身高贵,光是想想他祖父是谁也没人敢得罪他。
有官员拍马屁道:“魏大人,朝廷运送了一百车粮食来,肯定是冲您来的吧,以往可没这样的好事,您一来咱们西北的百姓日子就好过了,您真是我们的大贵人啊!”
魏澜脸上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干咳一声,反驳道:“别胡说,这是顺王殿下关心西北百姓,特意送来的救济粮,暂时封存到粮仓里,派人看紧了,之后还会有棉衣送来,王爷交代过了,粮食等到紧急时再送到百姓手中,不可让勤勉的百姓饿死,棉衣家家户户都有,各位大人一定要落实到位,否则被监察史查出有中饱私囊或是因公废私者,皆是要上报处罚的。”
监察史每个郡都有,可也并非每个监察史都能干出业绩,多数都成为当地官员的保护伞了,西北之前的那位已经被砍了,新来的是谁都不知道,据说会秘密到各地核查,一旦发现有为非作歹者,立即就会禀告西北军进行处理。
“魏大人,西北军那边咱们真不用送民夫过去?”
魏澜看向那说话的人,是一名老官,干瘦如柴,眼神呆滞,神色还带着惶恐,他嘴角扯了一下,讥讽道:“寇将军可有说要人?”
“寇……寇将军是没有,但这是惯例,往年一到冬日,各地就会征召民夫送往军营,以防匈奴人犯境,等守过这个冬日才会放人回来。”
“既非战时,他们凭什么征召民夫?就为了以防万一?那是他们西北军自己的事情,百姓们这个冬日还要种植冬小麦,要开垦荒地来年种棉花,还要修缮房屋以防大雪来时压垮了房屋,事情多着呢,哪有空闲替西北军守边关?
再说了,什么事都让民夫干了,他们西北军做什么?你们可别本末倒置了,咱们是文官,百姓才是咱们应该关照的对象,西北军与我们有何关系?”
魏澜这话说的又狠又霸道,一众官员听得心潮澎湃,但也有胆小者,提醒他:“西北军毕竟是我们的守护神,他们如此也是为了西北安危,大人不必动怒。”
魏澜摆摆手,他来西北之前就被李煦多番嘱咐过,军是军,民是民,军要用民必须要有合理的理由,必须要经过官府同意,而且西北军名义上做主的是寇骁,寇骁都没发话,他更不用理会了。
说起寇骁,魏澜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蛮夷之地出身的武将,除了运气好在顺王落难时帮助过他外,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偏偏顺王视他为心腹,连西北军都交到他手里,也不知他能否担起大任。
有个贼头贼脑的官员贱兮兮地问魏澜,“魏大人,咱们听闻那位寇将军与顺王乃是……乃是顺王的宠臣,此事当真?”其实他想说的是“男宠”,到底顾忌着对方的身份没敢如此说。
魏澜皱着眉头扫了他一眼,宽松的袖子一甩,转身里走,留下一句:“不怕死你们就尽管胡扯!”
这件事原本传不到西北,但寇骁来了,关于他的传言自然也跟着来了,如今不少官员和武将都知道他和李煦的八卦,信的有不信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