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很久没有联系过林钊了,写信时用的依然是鹅毛笔,内容也一半都是日常问候,然后让他关照王府滞留在颍川的员工,别让激愤的民众把王府的人当出气筒,如果可以,能让他们出城就最好了。
从信的内容看,他与林钊并没有太深的交情,哪怕被人截留看了内容,也挑不出错来。
林蕊儿二人在王府休息了半天,就带着李煦的信离开了,女人在体力上和男人还是有区别的,但林蕊儿一直没喊过累也没叫过苦,连暗部的人都对她渐渐改观。
原本叶长青将人收进暗部也只是想她做点后勤的工作,收集收集资料,写写报告之类的,奈何对方太上进太努力,京城抢了男人们的事情,时间长了,叶长青也就真把她当男人用了。
李煦在这日午后召见了杨公公,看着他瘦了一圈的身体微微有些诧异,“可是王府招待不周?杨公公怎么反而瘦了?”
杨公公摸了摸自己没什么肉的脸颊,摸了一手的皱纹,叹息道:“王府照顾的十分周到,是老奴有些身体不适,也吃不惯南越的饭菜,并非其他原因。”
李煦皱着眉对一旁的刘树教训道:“有这样的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本王?可有让医匠来看过?既然杨公公吃不惯本地的饭菜,就让厨子做些京城的膳食,这并不难。”
杨公公抢先回答:“王爷息怒,小刘公公每日都有请医匠来问诊,着实是老奴身体不争气,与其他无关。”
李煦也看出来了,这老太监应该是水土不服,南北气候差异大,没来过南越的人长时间在这住着确实容易生病。
“那大监不如先回京城吧,如今多事之秋,王府也在风雨飘摇中,您留在这儿难道是想监视本王吗?”
李煦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的,但对方却吓了一跳,赶紧澄清:“您多虑了,奴才只是想喝一杯您的喜酒,等小王爷诞生再回京报喜,皇上一直惦记着您呢,有了这喜讯,也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
杨公公也略微听了一些颍川的事情,但知道的并不详细,更不知这件事已经牵扯到了顺王身上,李煦没打算瞒着他,如果能趁机让他离开,也没什么不好。
他大致提了几句,听得杨公公面色聚变,急忙跪下说:“王爷可别听信外头的谣言,这都哪跟哪儿啊,王爷的建树奴才只领略了一部分就佩服的五体投地,您哪里需要贪墨银子,皇上一定不会相信的。”
李煦微微一笑,他最近放任杨公公到处看,甚至故意夸大其词地透露消息给他,就是为了给他留下这样的印象。
他走过去将杨公公扶起身,感叹道:“如果人人都能如此想,本王也不用怕了,不过你知道这里的情况,父皇与朝中大臣未必知道啊,万一被奸臣先将本王的罪名坐实了,父皇先入为主,又岂会相信这些?”
李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凑近一些压低声音说:“杨公公在宫里也是父皇的心腹人物了,这些年,您对父皇的贴心大家有目共睹,本王也知道,你更亲近赵夫人些,不过不要紧,人都有亲疏远近,只要杨公公没有在背后做对本王不利的事情……”
“奴才不敢!”杨公公“噗通”一声又跪倒在地上,这次是真的吓得汗流浃背,他与赵夫人明面上并没有太多往来,否则皇上也不会重用他,在皇上面前当差,最重要的就是忠心,否则有的是人取代自己的位置。
他不知道顺王是怎么得知自己与赵夫人的关系的,心里只有一种想法:顺王也许以为自己呆着不肯走是为赵夫人办事的吧?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他正要喊冤,就听顺王淡淡地问了一句:“公公最近应该总会出现上吐下泻的症状吧?是否还有些肚痛?夜里常常觉得体寒,哪怕盖着厚被子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