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初提拔乔安这个人,一来是这个年轻官员身上有着许多官员没有的耿直和执拗,还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二来也是他认识的官员不多,能拉近关系的就更不多了。
没想到乔安成长速度出乎意料的快,如今在岭南是人人赞颂的青天大老爷,可惜岭南离京城太远,消息不容易传过去,否则朝廷应该给与嘉奖的。
刘树眯着眼恭维道:“王爷眼光精准独到,看人从未看错,乔大人能遇上您才有施展才华的空间,都是您的功劳呢,而且如果不是您替岭南先稳住了形势,乔大人可没那么容易接手。”
李煦习惯了他万事都能夸自己的几句,也许是天天经历刘树的马屁洗礼,外头那些人的阿谀奉承他听了只觉得跟挠痒痒差不多,马屁拍不到位。
“他还年轻,有这成绩非常出色了,有机会让他来南越做个交流学习,让那些父母官都来学学经验。”
“那纪大人怕是要眼红了,论出色,纪大人可一点也不输给乔大人。”
“那倒是,纪韩宇天生就该站在庙堂上,论精明可少有人比得上他,难得的是他还很有才华,性情也好。”
“您可别再夸了,让寇将军听到怕是要气得吃不下饭。”刘树暗搓搓地挤兑了寇骁一句。
李煦起身伸了个懒腰,转了几圈脖子,一早上都被各种信息淹没了,感觉脑子还有点胀。
“他怎么还没回来,好几件事等他回来商量呢。”李煦走到门口,习惯性地看着门外,有时候看到那人回来,两人会心一笑,感觉一天的疲惫就全消了。
“那奴才派人去催一催?”
“不必,今天应该是寇家军回来的日子,各地的灾民也基本接收到位了,他的人也该回来了。”
李煦刚看过统计,南越这次一共接收了近四千名的灾民,他们来自各地,最远的竟然还有颍川逃过来的人,据说颍川那边并非是天灾而是人祸,因为隔得太远,李煦还没收到具体消息。
寇骁果然回来的很晚,一进门脱了轻甲就表情凝重地说:“颍川乱了。”
李煦知道那边不太平,但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具体怎么回事?”
“郭孚接到几个颍川逃难来的百姓,得知那边有官兵作乱,就派了人过去查看,今日派去的人也回来了,说颍川闹的是兵乱,据说那边府兵年年粮饷被克扣的厉害,近三年更是只能领到一点粮食,银子一两也没看到,许多士兵闹到了郡尉那,不仅没能得到解决,还以忤逆的罪名砍了,这些士兵本就是大家推举出来的代表,他们一死,府兵彻底心寒了,一合计就把官府给围了,那郡尉也被大卸八块了。”
李煦生气地说:“克扣粮饷很多地方都免不了,但做太过就别怪士兵造反,谁都是要活下去,他们让士兵没了活路,死也是活该!”
寇骁更是怒气横生,他就是带兵的,最知道他们的不容易,以往南越穷困潦倒,他也尽可能地替他们争取到粮饷,自己贴补了不知多少,没想到还有人不把士兵的命当命,肆意欺辱,说杀就杀,这种人根本不配掌权。
“王爷说的对,这种将官死了也是活该,而且颍川从上到下都未必干净得了,可怜的是城中富户人家都遭了难,据说被抢劫一空,财物被这些士兵瓜分了,死了多少人还不知道,颍川城门已经关闭了,朝廷派去调查的官员连城门都进不去,我们的消息还是从周边问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