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温暖宽厚的手将他握住,粗糙的掌心给人安全感,李煦回望寇骁,只听他说:“交给末将处理即可,这些人中肯定要处决一部分,没有人性的人不能留下来,末将会酌情处理,能活下来的不如送去避风岛,正好那边空出了许多房屋,也没太多烦恼,也许过个几年,就能净化他们的心灵了。”
李煦撑着额头,一副为难的模样,乔安低下头,没敢看两人交握的手,这一路同行,他发现顺王和寇将军的关系太匪夷所思了,简直不像上下级关系,可他不敢多想,更不敢多看。
李煦和寇骁虽然没对外公布过他们关系,但在一起久了,难免会有些亲密举动,就连偶尔交汇的眼神也暧昧不清,会被人看出来一点不奇怪,但只要他们一天没承认,别人就不敢说出口。
寇骁用力捏了捏他的掌心,用别人无法想象的温柔语气说:“王爷难道还不放心我?末将处决过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保证办事妥当。”
李煦无奈地看着他,“本来担心的是这个吗?”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寇骁站起身,对乔安说:“乔大人命人将各地牢狱的人集中过来,原先遗留的案件都判了吧,一把火烧干净,另件牢狱,此事就到此为止。”
乔安白着脸点点头,能彻底重新开始确实是好的,那些地方如今怕是没人敢进。
普通百姓不知牢狱中的事,新上任的官员有心无力,不过大多数的人都觉得他们必死无疑,怎么死的并不关心。
这个时代的人见惯了生死,心地远不如李煦柔软,而他的这份善良柔软,也正是最可贵的地方,寇骁恨不得他永远能这样,不用沾染一点鲜血。
“那就如此吧。”李煦把手揣进袖子里,他知道自己的弱点,还好有寇骁补足他的弱点,否则他的前途在哪都不知道。
“马上就过年了,明年岭南休养生息,全面免赋吧,这次皇上允许寇家军借粮,本王会让他们去邻郡借,十万不够就借二十万,到时候用船运过来,你看着用吧。”
乔安当即跪下谢恩,“多谢王爷大恩,下官替全岭南的百姓给您磕头。”
别小看一年的粮税,能有一年的过渡期,可以多活多少人,只要这一年发展的好,以后就会越来越好。而且百姓恐慌了好长一段时间,免赋是个非常激动人心的消息,估计能让他们过个好年。
“王爷,朝廷会允许吗?岭南不比南越,不是哪个王爷的封地,没有自主权,能否免赋还得看朝廷的意思。”
“你继续上奏,一天一封都可以,将困难说清楚些,把监牢里的细节也汇报上去,就说……”李煦顿了顿,沉声说:“就说,岭南如今人口凋零,十不存一,且百姓均被吓坏了,无心农事,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离魂之人,下臣虽能斩杀罪民,却无法唤醒这些可怜的百姓,特向朝廷各位大人求教,下臣该如何做才能让百姓归心?”
李煦没让他直接在奏折写免赋的事情,而是让他把困难放大了说,反正他也不怕朝廷会因此责怪乔安无能,否则岭南郡守这个位置谁乐意谁来,估计听完乔安的汇报都没人敢走进这块地方一步。
“还要问朝廷要钱要粮,最好也让他们派些能干实事的官员来,做足样子,最后如何,就等皇帝裁决吧。”
乔安把要点记清楚,言明今日就将奏折写了送出去,其实从岭南到京城路途那么遥远,就算有批复也是好几个月以后的事情,所以李煦说一天一封往京城送也是对的,没有这样的节奏,人家未必会重视你。
李煦没有见岭南的大小官员,也没人知道顺王过境来到了南越,比较封王没有旨意不得出封地这是惯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