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就要跟江苒苒姐弟仨一起走。
看她这样,江苒苒心里又酸又难受,一个外人尚且如此,可江家那些和原主一家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却狼心狗肺,能狠心做出那种事来。
当真是禽.兽不如了。
不过,这些事也都过去了,该讨回来的公道,她也讨回来了。
“陶姨,都过去了,他们一个个也没讨到好……”江苒苒捡重点把江老大一家和江老婆子的下场说了些让陶艳芬先消消气。
“他们一个个都活该,像他们这种畜生,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陶艳芬恨得咬牙切齿的,她和林静书是从小到大的手帕交,两家平时也来往的密切,不是姐妹胜似姐妹。
现在骤然听到林静书不在人世的消息,尤其是得知他们娘几个在江家遭受的待遇,陶艳芬一时心里又悲又痛又恨,眼泪哗哗的流,哽咽道:
“是陶姨没用,陶姨要是早点去看你们就好了……”
“陶姨,这不怪你,不过好在这些都过去了,我们姐弟仨现在也挺好的,林家平反了,等家里收拾好,我就去把外公接回来。”
江苒苒怕陶艳芬自责难过,转移了话题。
她印象里,陶艳芬和林静书关系是真的好,对他们姐弟仨也好。
陶艳芬擦擦发红的眼:“应该的,现在平反了,你们姐弟以后就都是好日子了。”
“嗯。”
江苒苒点点头,看着陶艳芬有些微白的鬓角:“陶姨,你过的怎么样?我看你……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以前陶艳芬看着也算光鲜明丽的,如今却沧桑的好像老了十岁。
听到她这么问,陶艳芬眼神黯了黯,才说:“嗨,也没什么,就是之前曹大民和我闹离婚,费了些功夫,现在也好,离了,我自己一个人日子也轻松。”
离婚了?
江苒苒眼底闪过意外,曹大民是陶艳芬的男人,不过却不像曹艳芬一样和他们家来往密切,江苒苒记忆里也搜集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但是,她记得曹艳芬是在供销社上班,曹大民却是个没工作的,一向都是陶艳芬挣工资养活着他,他竟然会和陶艳芬闹离婚?
江苒苒突然想起来,自己去过好多次供销社,都没见到陶艳芬,她蓦地反应过来,试探的问道:“陶姨,你供销社的工作,是不是?”
也就只有这一个可能,陶艳芬供销社的工作没了,曹大民这才肯放弃陶艳芬这块肥肉。
果然,陶艳芬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早不在供销社上班了,上面调了人下来,像我这种没什么背景的,肯定抢不过人家有后台的。”
她虽然这么说,可江苒苒却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曹大民应该不会那么迅速就翻脸无情的和陶艳芬离婚吧?
他一个大男人,难道就不怕别人戳他的脊梁骨吗?
肯定还有别的因素。
而且陶艳芬在供销社干的好好的,之前还和供销社的社长关系不错呢,怎么好端端的就被人顶了工作?
江苒苒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想到什么,眼神一暗:“陶姨,是因为我们家的事?”
陶艳芬和林静书关系交好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当初林家被打成右/派,林静书走投无路,也没敢去找陶艳芬,生怕连累她,带着孩子回了乡下。
现在看来……
陶艳芬叹了口气,也没否认:“嗐,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也挺好的,你们小孩子,别瞎想这些。”
事实上,确实是因为林家的原因。
当初林家被打成右/派,陶艳芬虽然一向和林家走得近,但其实这事儿也扯不到她身上。
可她在供销社工作啊,又是正式工,这么让人眼热的工作,每个月工资不少不说,要是心思活络的,还是靠着捣腾紧俏品捞不少油水,谁不眼热?
早有人盯着这块肥肉了。
正好陶艳芬和林家能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不,人家动了点儿手段,就把她挤下来了。
曹大民又不是什么同甘共苦的,一听陶艳芬是因为林家的原因才被供销社开了,当即就闹着要离婚。
陶艳芬没了供销社的工作,每个月没了生活来源,说不定将来还会连累自己,曹大民哪里愿意?
这一年闹的乱麻七糟的,陶艳芬没了工作,家也散了,曹大民把她以前存下的钱都抢走不说,还把她扫地出门,陶艳芬简直心力交瘁。
她既要解决自己生计问题,还要和曹大民扯皮,想把她存下的一百多块钱要回来,实在是焦头烂额,自己都顾不过来,所以也就一直没去看江苒苒他们姐弟。
今天也是恰好路过这里,这才遇见。
她虽然没明说,江苒苒又怎么会想不明白,她心里顿时五味陈杂:“陶姨,实在是抱歉,因为我们家的事,连累了你。”
“你这傻孩子,话能这么说吗?”
陶艳芬拍了拍她的胳膊:“供销社的工作多少人眼热,人家想整我,就算没有这次,那以后逮到机会也是这么个结果,快别这么说,戳我心窝子。”
她是真心这么觉得,自己也看得开。
没有这次,还有下次,林家的事不过是个引子罢了。
其实说到底,林家就是被有心人整了,现在几乎已经是家破人亡了,林家又能去怪谁?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到底还是因为……江苒苒忍不住叹了口气:“陶姨,那你现在在干什么?住在哪儿?”
陶艳芬和曹大民离婚了,俩人肯定不住在一起了,她又没了工作,肯定也没有单位宿舍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