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丛玉回到办公室之后便将半个房间的东西都砸了。
外面的众人都听见办公室里传来素来高贵优雅的丛总的破口大骂——
“一个野种也敢爬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
这话将丛玉的助理吓了一跳,她压低了声音劝道:“丛总,这是在公司!”
若说往日里丛玉和这个私生子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只不过是盼着他能给自己的阿岭捐肾……那前一天两人在越家撕破脸,就已经证明了,越泽是绝不会给阿岭捐肾。
……也许他比谁都盼着阿岭死。
在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个事实后,再面对着这个私生子,丛玉已经没有办法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了。
她抬手便将桌上的一个笔筒砸出去,冷笑道:“一个小三贱人生的野种,我难道还怕他?”
助理急得额头冒汗,连忙劝住她:“丛总!”
有些话私底下说说便也算了,可这里是公司,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谁知下一秒,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越泽。
显而易见,丛玉刚才的那一番话,他全听见了。
只是越泽的脸上并不见愠色,他就那样站在那里,语气十分平静:“丛阿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借子逼婚的人,应该是你。”
当年的许多事情,是最近这几年宋阿姨才慢慢告诉她的。
当初沈灵和越父在大学里情投意合,虽然家里反对,可两人已经决定一道去国外念书。
后来,是丛玉,这个家里安排给越父的未婚妻,将他灌醉,两人春风一度。
再后来,丛玉主动找到沈灵,亮出一纸b超单。
沈灵虽家世平凡,可却比这位名门淑女要傲气许多。
她不愿去追究那张b超单的真假,于是便十分痛快地主动退出,成全了丛玉。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丛玉做得,可如今由沈灵的儿子说出来,她却是听不得的。
急怒之下,丛玉原本精致优雅的面容微微扭曲,连声音都变了调,“我才是越家明媒正娶的儿媳,你妈一辈子都只是见不得光的小三贱人!”
越泽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转身就走了。
***
丛玉在公司里公然发火的同时,丛清正在将凌助理带来的礼物打开。
是一块限量版的镶钻女表,专门让人从欧洲带回来,价值不菲,并不是丛清日常能够负担得起的。
这个礼物来得意想不到,丛清有几分迟疑,她看向凌助理,“是……他让你拿来给我的?”
凌助理并不回答,只是笑道:“丛小姐试戴一下吧,这块表很适合您。”
丛清将那支表从丝绒盒子中取出,套上手腕。
她心底冒出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这表……是情侣款?”
凌助理点头,给出了她想要的答案:“是情侣款,还有一支配套的男表。”
当然,在拿到那套情侣表的第一时间,越泽便将其中的那支男表直接送给了凌助理。
而剩下的那支女表,越泽则让他找个时间送给丛清。
越泽做这件事的目的,凌助理并不清楚。
但他却很清楚越泽想要达到的效果。
丛清的唇角弯起。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助理面带慌乱:“清总,请您现在去一下丛总办公室。”
丛清将桌上的空表盒扔进抽屉里,然后便跟着助理往外走了。
她到的时候,越泽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了满地狼藉的办公室和失态的丛玉。
丛清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自己的姑妈,这个和她流着同样血脉的女人。
曾经丛清多么羡慕这个姑妈。
丛玉姑妈并没有优秀美丽到非她不可,可就因为丛家那一辈仅有她一个女儿,所以哪怕丛玉的父亲在家族中并不受宠,她也还是顺利地嫁入了越家,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当家夫人。
不过……现在丛清已经渐渐不再羡慕她了。
除了越太太这个头衔,丛玉什么也没有得到过。
终此一生,她的丈夫爱的都是其他女人。
如果当初不是丛玉使手段除掉了那个女人,也许在知道了越泽的存在后,姑父也许会让她连越太太这个最后的头衔都保不住。
念及此,丛清慢慢摩挲着手腕上那支崭新的钻石女表。
是了,现在是不是越太太,有什么要紧呢?
要紧的是,日后谁会是越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