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北王假装没听到他语气里的嘲讽,冷冷道:“既然陛下心中有决断,那臣便不多管闲事了。”
回府以后,淮北王直接奔着后院去,进门便摔碎了一个花瓶,骂道:“宫里面那个废物点心,丞相是怎么把他养得这么废的!”
屋里坐着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正淡定地摆弄着手里的机关盒,语态平静:“这样不是正好吗?皇帝是个庸人,您取而代之,名正言顺。”
淮北王叹息道:“你不懂……皇帝不足为惧,可狗丞相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本来想借由皇帝的口,把丞相手里的玉玺和虎符拿回来,他开口是最名正言顺的,可我几次三番递去橄榄枝,他都不接。哼,他就不怕哪天被丞相啃得骨头都不剩。”
女子笑道:“陛下是丞相的外孙,大概是觉得丞相会善待他吧。”
“天真。”淮北王一边说话,一边拥上了女子,“没有血缘的外孙也算外孙?”
女子见他贴过来,放下手里的东西道:“王爷既然觉得皇帝没什么用,那不如让他走远一些,眼不见为净?”
淮北王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邢姬说笑了,他是皇帝,能走哪儿去。”
“御驾亲征呗。”女子笑吟吟地道,“最好是死了,到时候王爷作为唯一的皇室后裔,要回玉玺就顺理成章了吧。”
淮北王奇道:“你一向聪明过人,胜过我不知道多少幕僚,怎么现在犯了蠢。若皇帝死了,本王便要与丞相去争那个位子,可现在齐军压境,若是因此失了国土,岂不是得不偿失?”
女子却道:“边关的将士听从的都是手握玉玺和虎符之人,跟您没有半点干系,陛下若死了,那便是丞相之过,边关失守了,亦是丞相之过。到时候您只需拥兵占住徽州,任他们去耗,等两边都耗得差不多,您再将玉玺和虎符设计偷过来,再拿着这两项罪名压在丞相头上,那才是真正地占尽上风。我看啊,这南晋还真不一定守得住北齐的兵马,到时候丞相很可能会将您手底下的人推出去,与其这样,还不如拥兵自立,守住自己的人。”
淮北王听了,竟觉得有几分道理,不由自主地松开她:“我想想……”
荆州,邢亦刚指挥着寨子里的人在山道上布置完机关,就被褚琰召了回去。
他以为是要谈谈布置机关的事,却没想到褚琰道:“你着实是个能人,若不是你,这寨子周围的机关,没法布置得这么顺利,这回你算是立了大功,你想要什么奖励。”
邢亦迟疑片刻后道:“小的领了工银,这些都是分内之事。”
褚琰淡淡道:“别忙着客气,说不定这个奖励,就是你活命的唯一机会。”
邢亦诧异:“严公子说得这是什么话?”
褚琰将手边的图纸缓缓打开,那是邢亦亲笔画的,上面用小字标注了满满的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