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苏报完讯,就率先出去打点,褚锐不出意外地留了下来。
柳岐看了眼褚琰,后者点了点头,他便朝外喊了一声:“新晴,撤菜。”
新晴麻溜儿地进来,把菜放到大方盘上,一股脑地撤了下去,柳岐把桌子挪回原位,跟在他身后出了门,门一关,就立刻折回来,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褚琰垂腿坐在床沿上,屋里炭火烧得足,他就只穿了雪白的中衣中裤,显得有些单薄。
褚锐顶着一脸颓靡,叫了一声“哥”:“对不起,都是我冲动,害了你。”
褚琰平静地问:“你为什么要出来?柳岐没跟你讲过为什么打晕你吗?”
褚锐道:“岐哥讲过了……”
那日褚锐被打晕,再醒过来时,已经在郊外溪边谷地的营子里了。
他一冲出营帐,就与平城郡王的囚车来了个面对面,懵了都不知道有多久,才有人叫了柳岐来,告诉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所谓前梁州军中的五千人劫走平城郡王和世子是一出逼真的戏,那五千人的确是平城郡王旧部不假,但谁也不知道平城郡王手里已经拿到了皇帝暗中给出的圣旨,上面承诺只要平城郡王不反,保留其父爵位,与其子一同圈禁于京,其子满十四充军,总归是一条活路。
所以平城郡王答应了承兴帝要演这一出戏。
旧部“劫走”人后,他们直接把人接到了约定好的地方,那里不仅有备好的囚车,还有靳苏和陆云城领着一万大军等着他们。
而前梁州军那头,主要将领们也是知道内情的,至于“挑唆士兵半路滞留”,也是为了让京城那边的人更相信平城郡王是真的逃了,同时,成国公想要动手的时候,便会想到柳问的兵马正在牵制梁州来的兵马,所以皇帝想要追捕平城郡王,肯定会从京城派人,到时候他们便可以从中作梗,把抓到平城郡王的时间拖延得越长越好。
褚锐道:“你是顾及我的安危,才让我和岐哥藏在军中,不事先告诉我,是怕我不知轻重逞能非要跟着你们一起行动,也是怕我成了惊弓之鸟,反而暴露。”
“既然知道,那你跑什么?”
褚锐抿了抿唇,有些自责地说:“我……大哥的担心没错,我就是不知轻重。我那时不服气,觉得父皇看扁我,偏想着去证明自己是能保护大哥的……可却是大哥护了我。父皇和大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我却连这也看不透。”
褚琰有些意外他是这样想的,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褚锐想起那至今还留有阴影的一巴掌,柳岐对他拳打脚踢一顿,他都觉得没有那天褚琰按着伤口扇他的那一巴掌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