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兴帝笑了:“一个布偶罢了,父皇有真正的小马,改日带你去挑一个。”
六公主抱紧布马,声音不大:“可是我不能骑马,也抱不动。”
承兴帝又道:“那就叫宫人们给你多做几个,不止是马,你想要什么都行。”
六公主犹豫了:“可是小马是大哥亲手做的。”
承兴帝一愣,望向褚琰:“亲手做的?”
褚琰点了点头:“以前尚功局经常漏了儿臣的成衣,若是衣服短了,新晴就要点布来,帮我缝新衣,他手笨,自己也不得要领,倒是我一学就会了。”
其实不是新晴不会缝,而是当年的傻皇子不太让人省心,一个不留神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但是给他安排点事做的时候,他就会安生下来,于是新晴就顺便教了他简单的缝缝补补。
褚琰凭着肢体记忆,小马缝出来还不错,他总不能说是新晴让他自己缝衣服,指不定这小子小命就不保了。
承兴帝沉默了一会儿,见褚琰语气淡淡,也不把这当什么事的样子,又想到差点因为那十几年毁了个儿子,不免有些心疼,道:“饮冰茹檗,待雨过天晴,未尝不是好事。”
褚琰:“正是。”
承兴帝又道:“不过这些活计,以后还是交给下人来做。”
堂堂亲王做女工,说出去怪丢人的。
褚琰笑了笑,微微点头。
这一关便是过了。
昨日承兴帝跟他提子嗣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进展有些快了,关心儿子是一码事,但倘若只是纯粹关心褚琰成家之事,大可先从王妃侧妃提起,直接提到子嗣,褚琰就不禁心里“咯噔”一声。
承兴帝看到了褚琰身上的可能性,便将目光挪过来几分,提前操心了一下以后该操心的事。
褚琰生怕再过一段时间,自己就平白无故地成了靶子。
褚琰无论如何都想先给自己上一层保障,就干脆买通御医,演了这么出戏。御医对于宫里这些门道见得多了,但还是头一次见往自己头上扣这种帽子的人,幸好褚琰只让他说“需要休养”,没让他把话说死,否则他也不敢接这个活。
这样一来,承兴帝在能够确认褚琰没有问题之前,绝不会给些不合时宜的封赏,也不会当着臣子和皇子的面对褚琰表现出才略方面的重视,此后的节奏都能掌控在褚琰手里,慢慢去思考未来,而不是被洪流推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