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妈的屁!”踩着他背的男生习惯了这个软弱可欺的小娘炮对什么都逆来顺受,头一次被他顶回去,气急败坏之下,他狠狠往下一碾,“你胆子肥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林鹤来被他踩得整个人趴在地上,感觉肺泡都碎了几个。
他剧烈地咳嗽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得出话:“我和阮奕没有你们说的那种关系。他帮我,是因为他看出来了我需要人帮,我想要人帮,每次你们欺负我——用笔尖戳我,乱扔我的作业本,跟别人说我是变态,让我把生活费交出来给你们买水买零食的时候,我都想有人能伸手拉我一把。我都想,要是有人能救救我就好了。阮奕他看出来了,所以——”
他忍着哽咽,咬紧了牙:“所以他一直伸手拉着我,这跟我是谁,喜欢男还是女根本没关系。”
背上那只脚越来越沉,也可能是他呼吸不上来产生了错觉吧。其实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硬气地说话,这种态度只会招致后面更恶劣的对待。
以前每到这种时候,他都是能有多卑微就有多卑微。但这一刻,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突然生出了一种什么都不想在乎的勇气。
林鹤来握紧拳头,轻轻地、讥讽地一笑:“你们只会觉得,不是谈恋爱他怎么会这么不怕麻烦。你们非要逼着我承认和他在一起,也只是想证明阮奕也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然后打着这个旗号去‘名、正、言、顺’地攻击他——你们这样的人,真是太恶心了!”
洗手间的空气死一般寂静。
文子浩背心一瞬间爬满了冷汗。他突然有些不敢抬头了,因为不敢看豹哥现在是什么表情。
张家早年是开夜总会的,基本上阳城半数以上的娱乐产业都姓张,后来他们又腾了只手去做土方工程,这一步一步,都是靠明面上的钱和暗地里的拳头挣下来的。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豹哥的有些手段,压根就不是那些从幼儿园安安稳稳念到高中的学生可以想象的。
文子浩简直有一瞬间想逼着林鹤来把他刚才的话给吞回去。明明跟以前那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事就过去了,有必要闹到这一步吗?!
半晌,豹哥开口:“把他的书包打开。”
一个高瘦的男生走过去,扯开林鹤来的书包拉链,一股脑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地上。
豹哥本来一条腿曲着坐在洗手台上,轻轻一跃,落在地上,脚尖慢悠悠地从那堆文具书本里扒拉出三样东西,踢到林鹤来面前。
一瓶墨水,一个裁纸刀,和一卷透明胶带。
“给你三个选项。”豹哥轻笑了笑,“要么你把这整瓶红墨水喝干净,要么你自己往脸上划两道——要见血,不见血不算完,要么呢,你就用透明胶带把自己的脑袋从头顶到下巴缠一圈。”
他摊开手:“选吧。”
没人敢说话。
文子浩迟疑地压低声音:“豹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