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央不语。
“我还以为大哥一直对我视而不见。”夙轻翰笑着说,“我啊,有的时候觉得,生在皇家没什么好的,作为一个普通人,只要踏踏实实活着就好了,每天早晨起来泡上一杯茶,看着庭前花开花落。”
“粗茶淡饭,偶尔杀鸡宰羊改善生活,雨过天晴之后躺在太阳下,一盏茶,一斋饭,还有存几万万银钱在钱庄里,逍遥自在。”
“可惜,我们必须要生活在皇家。”夙轻翰叹着气,“父亲对我不亲近,母亲也都算计着权利和富贵,身边的人也都算计着如何才能荣华一生。”
“真累啊。”
夙央静静地听着。
他完全不知道夙轻翰想要说些什么。
——一直等到登基大典之前,他才切实明白他话语中的真正含义。
“你是哲学家?”他问。
“哲学家是什么家?能住吗?”夙轻翰笑着说,“啊,咱们兄弟两个好不容易见面,不提这些烦心事了。”
“大哥,我们喝一杯吧。”
“印象中,咱们兄弟两个还没好好喝过,今天这夜色不错,这气氛也不错,我想,久违地跟大哥你喝一杯薄酒。”
他说着,又瞧见慕容蓝略带愤怒的眼神,那张脸又变成哭脸,陪着慕容蓝哭得肝肠寸断。
夙央在一旁看得额角直跳。
这个夙轻翰,是这种性格的人吗?
他们虽是兄弟,却从来不亲近,加上父皇子嗣凋零,皇位竞争力更大,他被封为太子之后,更是小心翼翼,不敢有片刻放松。
所以,也不曾深入了解过夙轻翰的性格。
他,总以为夙轻翰和夙轻言一样,是个阴险狡诈的性子。
“也好。”夙央让人拿来酒杯,与夙轻翰对饮。
流盏在一旁看得着急,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小心翼翼地提防着。
夙轻翰喝得痛快,还打了个酒嗝。
入夜之后,一旁点了篝火。
篝火的火光招摇着,他的脸也有些迷蒙,醉醺醺的,懒懒地打着哈欠。
自始至终,他都像个自带欢乐多效果的逗比。
夙央微微蹙眉。
他突然发觉,他的二弟,这个在卧云城久负“盛名”的二弟,好像也没那么不可理喻。
“皇上。”流盏凑到他耳边,声音沉沉,“要不要趁此机会……”
“退下。”夙央说,“不要乱动,也不要乱来。”
他看着夙轻翰大大咧咧躺在一旁的样子,眯起眼睛。
“今夜就这样吧。”
“可是。”流盏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流盏,退下。”夙央说,“机会多的是,没必要在今天,我不想让羲禾看到这一幕。”
“况且,苏长恨那边还没消息,你不要太浮躁。”
说罢,他深深地看他一眼,“流盏,你着急了?”
流盏不语。
“因为皎月公主受伤?你怀疑,幕后黑手是夙轻翰他们?”夙央说,“才想着除之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