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地咬着嘴唇，几乎将嘴唇咬出血，才强迫自己移开，让人准备了热水和衣裳。
秦羲禾进去之后，他走到院子里，用冷水从头浇到脚，连续浇了三桶才停下来。
凉水的刺激之下，那种强烈的感觉稍稍压下去了些。
今晚有月。
月色依然迷蒙，一钩流月照耀着，清淡如水。
夙夜望着迷蒙的月色，以及隐隐可见的星辰，深深地叹了口气。
果然……
还是记不起。
记不起关于秦羲禾的任何事，更不敢相信，他们也曾有过亲密关系。
也无法，再这么一错再错下去。
秦羲禾披着衣裳出来的时候，瞧见夙夜正湿漉漉地站在月光下，聚精会神地……看月亮。
“别人都是晒太阳，你倒是别出心裁，晒月亮。”她促狭地笑，“这要晒到什么时候？”
“回屋换衣裳。”
夙夜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秦羲禾洗了澡之后，身上的味道变淡，他内心深处那火热的感觉也压下去不少。
可怕的日月蛊——夙夜默默地转过身，回屋换了一套衣裳。
他拿着大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来，瞧见秦羲禾正在整理院子里的苹果树。
瞧见他来，她惋惜地摇摇头，“可惜了这些苹果，等到中秋节那会应该就能成熟，经历过今天的狂风暴雨，枝叶被折断了不少，果子几乎都被毁了。”
“小树苗，你去拿个铁锹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落果也不是无情物，化作夏泥，也能保佑来年丰收。我要将这些小苹果埋在地下。”
夙夜擦头发的手在发抖。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秦羲禾。
这些年来，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树不是什么圣树，也不是什么圣果，而是最普通的苹果树。
除了脑海中那个声音之外，其他人绝对不知道苹果树这个名字。
“古人不如意都是把栏杆拍遍，我拍着这苹果树，也诗兴大发，嗯……十里长街市井连，苹果树下看神仙。”她眉眼弯弯，“神仙就是你啊，小树苗君。”
随意披了衣衫的夙夜，头发有些凌乱的夙夜，还有在月下目瞪口呆的样子，一如五年前那般，美得人神共愤。
不，不对。
五年前，他韬光养晦，每天装病，脸色一直是苍白的，有一种病弱美。
摆脱了日月蛊的控制，又不用隐忍，成为一代帝王的他，气势非凡，身材精壮，因为习武，高挑又有力，美中带着强势。
一举一动都令人无法自拔。
“羲禾……”夙夜语气喃喃。
“是我。”秦羲禾倒背着手，走到他跟前来，“小树苗君，我回来了。”
“你可想起我了？”
夙夜摇摇头，依然没有想起。
但，他很想告诉她，她现在的样子很美，美得……填满了他一直以来的空缺。
两两相对。
有风吹来，荡漾十里柔情。
正诗情画意时，秦羲禾的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
她依然眉眼弯弯，“呀，有点煞风景。小树苗，我饿了。”
“嗯，我已经让人准备了饭菜，进来。”夙夜转身进屋，屋子里，是精美的菜肴。
月色沉沉，深夜后，更显朦胧。
有雾气绵绵，笼罩在卧云城中，缓缓流淌，在黑暗中，逐渐沉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