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今年除夕,沈倩、姚信和是跟自己的父母一起过年的。
除夕夜当天,沈和平拉着沈行检喝了两大瓶的酒,父子两个喝到最后眼冒金星,一人拉着大胖的一只脚,哭着喊着要跟人家称兄道弟。
大胖被他两扯得毛都掉了几戳,往那一趴,神情别提多可怜,都说不清他们仨拜把子这件事到底是谁吃亏多一些。
沈倩因为怀着孩子,又有《伏特加女人》的主题曲要准备,所以丁点酒精未沾,到了下半夜,眼看大家都东倒西歪睡眼朦胧,她的精神倒还挺好。
姚信和平时爱干净,如今杨妈放了假,家里其他几个大老爷们儿又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等其他人休息了,他就一个人戴着手套做起了卫生,上上下下打扫一遍,身上冒汗,把毛衣脱了,隐约露出了下面微微鼓起的胸肌。
沈倩洗完澡出来,看见这样一副美人劳作的画面,很难不动容。
她走上前来,从后面把自家男人抱住,低头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脸上笑嘻嘻的,“姚哥哥辛苦啦。”
姚信和把手里的抹布放在水槽里搓洗干净,把人往外推了推,“别闹,我身上有汗呢。”
沈倩不以为意,“有汗怎么啦?”
姚信和见她不松手,越发有些尴尬起来,他把手上的水滴擦干净,抬起胳膊,散了散身上的味道。
沈倩见状,“噗嗤”一声笑出声,算是明白过来,直接把手伸进去,摸着姚信和分明的几块腹肌,故意咬着他的耳朵撒娇:“放心吧姚哥哥,你身上的味道可好闻了,沈妹妹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呀。”
姚信和有一段时间没上缴公粮,其实心里也想,只不过这两天家里长辈都在,总觉得有些放不开,如今被沈倩这么毫不掩饰的一撩拨,见沈和平他们也还在睡着,他便干脆不忍了,把人直接从地上抱起来,转身就往卧室里走。
沈倩顾及他的脚,窝在姚信和怀里也不动,只是手指在姚信和的胸口画着圈,偶尔不怕羞地笑上一句,“新年第一炮,嘻嘻。”
两人进了房间,刚关上门,衣服都还没来得及脱,就抱着亲了起来。
沈倩两条腿勾着姚信和不让他走,姚信和意识还算清明,仍然坚持从旁边的床头柜拿了安全套出来。
没想沈倩一见这玩意儿,回忆起姚信和之前过敏的样子,一下就不高兴了,把东西一扔,耍起威风来:“不要这个东西!”
可姚信和也有自己的原则,一脸严肃的把东西捡回来,一边撕了包装一边轻声安抚:“乖,不用这个不安全。”
两人各有各的理,其实也都是为了对方好,可无奈原本火热缠绵的气氛因为这么个安全套的问题,一下子就有些冷静了下来。
沈倩躺在床上没好气地叹着气,伸手抓着姚信和往上套的手,脸上蔫蔫儿的:“那算了,你别进来了,我…拿手帮你吧。”
姚信和感觉到她冰冰凉凉的小手,一时恍惚,就点头答应下来。
于是,两人本来火光四射的新年第一炮,还没上路,就变成了新年第一自助摇摇乐。
沈倩虽然后来被姚信和摸着也挺舒服,可心里难免还是憋着一口气,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窗子外面,等姚信和把她抱在怀里哄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哼哼地睡了过去。
一家人在家里老老实实地窝了两天。
大年初三,顾策和陈大泉带着颜医生跟林湄上门拜年来了。
颜医生如今跟顾策还没成功上垒,两人算是处在一个比较模糊的暧昧期。
如今,她来了沈倩这边,见沈倩精神一般,便忍不住凑过去,疑惑问到:“沈老师怎么了,这两天在家里待闷了?”
沈倩本来一股子心事无处诉说,如今遇见专业迷人的颜医生,只觉一道爱的光芒撒向头顶,恨不得抓住人的双手大喊“最亲爱的人”。
颜医生像是也被沈倩这一副神情目光惊讶了,坐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心翼翼问到:“沈老师,你到底怎么了?”
沈倩哀叹一声,喝完手里的水,便张嘴说了:“颜医生,我家老姚上次跟我说,他想等我生了这个之后去做结扎手术。”
颜医生微微一愣,而后“嗐”了一声回答:“他这样社会地位的男人,愿意为你去做结扎手术这是好事儿啊,说明你两感情好,怎么,你不愿意?”
沈倩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她一眼,“不瞒你说,我之前孤陋寡闻,还以为这手术是…把人变太监那种…”
颜医生“噗嗤”一声笑出来,“后来你查过资料了,怎么想?”
沈倩扒拉扒拉自己耳朵,轻声回答:“还是不太想。可能是我思想比较保守吧,我总觉得,人的身体是爹妈给的,能不动最好不要动。避孕的方式不是有挺多种的嘛。”
颜医生点了点头回答:“是。你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其实,结扎手术本来就应该是夫妻两个人的共同意思。我在美国读研的时候辅修过两性心理学,夫妻之间想要长久,最好是保持一个平等的姿态,不要有一方觉得亏欠或是愧疚,如果你真的接受不了,我其实不推荐你家老姚去做这个手术。”
沈倩见颜医生支持自己的想法,一时更加忧郁起来,“可是…可是他对安全套过敏,现在好像越来越严重了,用你推荐的牌子,都不行。”
颜医生听见她的话,神情也疑惑起来。
她本来平时无事就喜欢研究特殊的病人,如今遇见姚信和这么个病例,一时更是生出了极大的兴趣,手指在桌上轻敲两下,沉默一晌,便眯眼答到:“其实,我有一个猜想。那就是你家老姚这样的情况,可能不是常见的生理性过敏,而是心因性过敏。这种临床病例,虽然少见,但之前我在上学的时候,的确也遇到过。如果这个病人,以前受到过一些心理上的困扰,那么他的心理暗示就会越强烈,最后各种因素杂糅在一起,从临床上表现出来,可能就变成了一种对于安全套的排斥。”
沈倩听得云里雾里,但大概也听明白了颜医生的意思,她挠了挠头发,小声问到:“你的意思是说,我家老姚用不了安全套,其实不是皮肤过敏,而是一种心理暗示?”
颜医生歪着脑袋思考:“现在暂时还不能得出绝对的结论,不过,你们做完之后,他是不是不太想要出来?”
沈倩被颜医生问得脸上一红,勾着脑袋点点头,“嗯,有时候,还会故意蹭进去。”
颜医生这一下越发在心里对姚信和的病症有了大概的猜测,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写满字的小本子,摊开说道:“这样吧,沈老师,下个月我会回美国参加我导师的婚礼,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将你家老姚作为研究对象,跟我导师提一提,然后进行一次全面系统的案例分析。这个病情观察的时间,大概会维持半年,如果你愿意的话,平时需要做的,就是记录下你们每次亲密前后他的神情举动,以及帮助我们分辨,他在心理暗示下和日常生活里的思维区别。”
沈倩坐在原地,想答应,却又有一些忐忑:“那这个事,不会被人知道吧?”
颜医生于是咧嘴一笑,安抚道:“你放心,我们做医学研究,向来都是遵守职业道德的。所有研究对象不光会用编号进行全程保密,病例分析也绝对不会外泄,最重要的是,虽然我们是在做研究,但真正希望的,其实还是治好一个病人的病呐。”
两人谈完话出来。
顾策和陈大泉已经跟家里几个大人打过了招呼,因为两人都还未婚,每人得了三个厚实的红包,咧嘴一乐,脸上显得格外喜庆。
林湄原本在阳光里抱着胖墩儿一个劲地亲,如今见沈倩出来,便小跑过来,摸着她的肚子上下滑动,说是要沾一沾她身上的福气,一边摸还一边在嘴里跟跳大神似的念叨着。
晚上一群人吃过晚饭,起身回家。
沈倩因为下午跟颜医生聊过的事,早早洗澡回了房间,特地找出床头柜里的安全套,喷上清淡的香水,随便找了个理由,把姚信和也喊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