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饭不是没有抗争,但奈何他爸一上手就直接被没收了整个碗,最后能哭兮兮地把碗要回来就不错了,哪里顾得上碗里的东西少了多少。
聂老爷子八十大寿是个大日子,除了当地暴雨,被迫再次改签的老夫人和刘世安大姑家的两个表姐,其余的晚上就差不多到齐了。
聂老爷子和老太太一共生养了七个孩子,四女三男,聂老爷子没啥文化,几个儿女的名字颇具乡土风气。老大叫聂金凤,今年五十八岁,膝下三儿一女;老二聂彩凤五十六岁,生了一儿一女;老三聂远峰是也是长子,今年五十三岁,生了一儿两女,外面也有两个私生女,但儿子却只有聂鸣泉一个,比刘世安还要小一点点,最是疼惜;老四聂金兰五十二岁,生了两男两女;老五聂远涛也是儿子,今年五十岁,妻子只生了一个女儿,但外面私生子有三个,私生女一个;老六聂金竹四十九岁,只生了一个儿子;幺儿就是聂远威了,也是小五十的人了,好不容易才有了刘世安这根独苗。
七个儿子,孙辈加起来就有二十二个,除掉聂老爷子不让进门的三个私生子和三个私生女,这会儿来的孙辈也有十六个,再加上好些年纪大的孙辈都已经结婚,所以这一屋子人还真是不少,饭饭也总算是有了玩伴,不再跟在大人们的屁股后头跑了。
第二天凌晨五点多,院子里就有了动静,这种时候是不可能睡懒觉的了,刘世安和蒋玉斌也没有赖床,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但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可以插手的,就干脆去屋里陪聂老爷子唠嗑打牌去了。
因为还要做中午的大餐,今天的早饭就吃得有点早,饭饭昨天玩累了,一口气睡到八点多,就没有赶上。刘世安见厨房忙得很,就没有添乱,自己拿了点食材去别的院子里给他下了点面条,又用新鲜的玉米粒给他烙了些饼。
没想到中途恰好被带着孩子过来遛弯的许燕薇瞧见了,笑着打趣道:“我还说哪来的香味,原来是安哥偷偷开小灶。”
“这不是饭饭起来晚了,没捞着吃早饭,你们吃了没?”许燕薇是刘世安二姑家的女儿,今年三十出头,前年结的婚,孩子比饭饭就大着几个月。
许燕薇倒是个不客气的,就说:“吃了,但这会儿闻着香味儿又饿了,安哥能不能也赏我们吃点儿?”
刘世安自然不会拒绝,就又多摊了几张饼,几个人有说有笑地吃了好一会儿,然后就有人来通知,说是磕头仪式开始了。
磕头仪式是寿宴的重要环节,聂老爷子坐在高台上,子孙们由长子聂远峰领着,先是儿女们一个个拜,随后就是孙子辈带着家人拜。轮到刘世安这边的时候,蒋玉斌没上去,就由刘世安领着饭饭,端端正正地给聂老爷子磕了个头。饭饭人小,磕个头自然也是状况百出,人家磕头是跪着,偏偏他膝盖不会打弯,干脆身子一弯,直接趴下了,瞪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一脸懵逼的模样把聂老爷子逗得不行,直说这礼太大了,得给两个红包才行,然后真就给了两个红包。
台下的聂金凤撇了撇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咱们楠楠和萱萱端端正正磕了头,吉祥话说了一箩筐,还赶不上人家犯个蠢,咱爹这心眼儿也太偏了。”
聂金竹笑道:“人家可是正儿八经姓聂的,跟咱们能一样吗?”
聂金凤不服气,“姓聂又怎么样?还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呢,咱爹也真有意思,嫌弃远涛家那三个儿子是私生子,家门都不让进,轮到刘世安这儿,倒是跟个宝一样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聂金竹一派风轻云淡的样子,“咱爹从小就宠着远威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姐,想开点,反正咱们都是闺女,这聂家的基业再怎么样也不会落到咱们身上,倒是大哥和二哥,怕是要急了。”
“有什么好急的,一个初中毕业的农民工,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聂金竹看了看聂远威和他边上的秦立,又看了看刘世安身边的蒋玉斌,然后笑了笑,不置可否。
磕头仪式过后,客人们陆陆续续地开始来了,聂远峰带着聂远威在外面迎接,几个孙辈也跟着帮忙,聂远涛也带着几个孙辈在里面张罗。只有刘世安,因为才回来什么都不熟悉,什么活儿都没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