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真是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夏承墨?”高郑皱了皱眉头,她刚才提到夏承墨的时候眼里全是笑意,可是她喜欢他的话又怎么会伤他这么深。
“他在医院。”
“啊?!为什么!怎么回事!!被撞了吗?!”她惊恐地瞪大眼睛,眼里全是慌乱焦灼:“那咱们还不快去,你在干嘛?”
“等会。”高郑一把把要拉自己走的尚暇溪拉住,“他现在还在昏迷,一时半会醒不了。”
“那也得去啊!你在干什么!”她话里带着愠怒。
“你知不知道,”高郑叹了口气,一板一眼的说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有多喜欢你?”
“我跟他在一块这么多年,从来没见到他这个样子。一提到你他就笑一提到你他就笑,就像个傻子一样。吃饭也念叨你睡觉也念叨你开会也念叨你去洗手间也念叨你。他之前择偶标准你也知道,只要有钱,八到八十岁都可以谈,能帮他做生意就好;可昨晚上他不知道怎么回是又犯神经,突然给他找相亲对象:年龄三十岁以下,长得好看,最好有梨涡,暴力一点也可以,尊老爱幼,爱吃苹果;我心想他终于有个范围了,这并不难找,我都要走的时候他突然幽幽说了一句‘最后一条,她必须是尚暇溪’。”
“好死不死的。他就是个傻子就是个2b,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厉害那么能,实际上怂到什么话也不敢说什么事也不敢做。”高郑苦笑一声继续抑扬顿挫说道:“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熊样。好像条丧家犬。你不知道他从前有多么不可一世多么自恋多么骄傲,现在他真是连脸都不要了。你知不知道他昨晚上开车到你家楼下,抽烟在车里枯坐了一整夜;你知不知道一个精明的男人疯起来是什么样子?你真是不知道他有多么喜欢你。”
“小溪,医生说他是精神崩溃负担太大才会昏迷,什么时候醒他也不确定。你喜不喜欢他?你去不去看他?你要是去的话,我希望你就不要再离开,如果你还是要走的话,你就干脆连去都别去。”
“我……”她止不住地擦眼泪,清了清嗓子,压住自己哽咽的调子。衣服兜震动了一下,她看了看,是尚闲川的短信:
姜延桦被带走了。想知道夏承墨的病情,就来公园里的花田吧,离你一千二百米啊。
她咬了咬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高郑见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只皱了皱眉头:“那我不强求你一直陪着他,你能不能等到他醒让他看你一眼?算我求你了行吗!”
“高郑,我,”尚暇溪一边抽泣一边拉住他衣角央求道:“我明天再去好不好,我求你先照看一下他。”
“这都办不到啊。”他无奈地冷笑一声,不露痕迹地推开她:“不用你求我也会照顾好他,毕竟和他有关系有感情的是我而不是你这个外人,是我唐突了。”
他转身就要离开,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回头对尚暇溪半是无奈半是恳求:“还是我该求你。我求求你放他一条生路!”
见他扬长而去,尚暇溪哭着朝他说的花田跑去。她清楚的很,夏承墨出事和尚闲川脱不了干系,他一定能告诉自己答案。她沿着尚闲川给的定位一路狂奔,跑到心脏都跳到嗓子眼。她似乎不是第一次来这个花田,这个温室里的味道还有遍地薰衣草在昏暗的白灯下闪烁的样子,她之前一定见过。她一定是还遗漏了什么,还有什么没有记起来。
夏承墨还昏迷着!尚暇溪你快点跑啊!
她终于看到优哉游哉躺在薰衣草地里的尚闲川,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尚闲川带着耳机,翘着二郎腿安安静静地闭着眼听着音乐。在紫色的花里白色的灯下,明明好看得像个天使圣洁的像个神明,尚暇溪却由衷地感到毛骨悚然。她是真的怕他了。在他这,自己好像个蝼蚁,随时可以被捏死,还会株连到别人。
“来了?”他并没有睁眼,只拍拍旁边让她躺下:“我有点好奇,你是因为姜延桦被抓进局里跑得这么快还是因为……”
“你到底对他干了什么?”不只是因为姜延桦情况可缓,也是因为私心。
“没什么,有人在停车场对他注射了神经毒剂而已。”平平淡淡。
“你说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一把拿下他耳机,厉声问道。
“你如果不让他去停车场事情会这么顺利吗?”他笑了笑,如同暗夜里的枭。
“你!!”她又要哭又要怒,最终还是放慢了调子:“你怎么就是不肯放了我?”
“你为什么不肯成全我?”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语气里的偏激,也缓了缓,意味深长地说:“你又何曾放过我。”
“他多久才能醒?有没有生命危险?我们明天就走就去北欧好不好?”神经毒剂可大可小,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她根本不清楚。
“不知道。”他枕着自己一条手臂:“姜延桦的账是我让他做的,也是我往他账户里存的钱诬陷他。”
“啊?”突然听他这样说,她有些惊讶。
尚闲川看了看她,从她兜里掏出了手机,手机是录音界面。
“我早说过,我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他拿着她手机,却并没有删,只是拿在手里转来转去。
“你可以拿去报警,这样我就会被抓走了,你就自由了。”
尚暇溪瞪大了眼睛,听他这样说,只觉得自己最后一层窗户纸都被捅破。可是她只是想拿来做筹码,并没想过要报警。
“想用来做筹码吗?你根本不会报警,所以这种筹码都不能成为筹码?”他拿手机轻轻敲了敲她脑袋:“作为我的人,有点掉价啊。”
她叹了口气,在他身边躺了下来,虽然没有出一点声音,但眼泪却没断过。他猛地翻身压了上来,吻了吻她眼角的泪,看到她惊恐地僵直了身体,他才笑道:“放心,我不会动你,我想要一个完整的新娘。”
“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就是在这,那个时候你才八岁。”
你闯进来的时候我也是在听着音乐睡觉。
“哦,哈利路亚阿弥托佛耶稣基督,天使哥哥,我想要很多很多钱……”
她傻。看到干净好看的白衬衫小男孩以为是天使,还跪在他旁边许愿。
“喂,泥猴,你在干嘛?”他不耐得皱眉:“这是私人花田,你进来干嘛?”
“啊?”不是个天使啊!她站起来掐腰也不礼貌地回敬道:“你的花田,这写你的名字了吗?”
他淡淡地指了指门口牌子:小闲川的花田。这是他父亲在这个城市送给他的礼物。他从小天才性子孤僻,最爱一个人独处,因为他觉得大多数人不是无趣就是傻逼,那个时候他才12岁。
“呃……”她尴尬地搓了搓小手,“那个,那个你在听什么歌?”
“valder bridge,”他鄙夷地眯了眯眼:“仙境之桥。”
“哦~仙境?要我带你去吗?”
“把你的脏手拿开!!喂!”
“真没礼貌!”她死死拽住他,还给了他两脚教育他,“最看不惯你们娇生惯养的死小孩,你不是喜欢仙境吗,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