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下意识出言拒绝。
分好药的人抬头,对上她复杂的眼神,疑惑地问:“阿言,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是怕桐桐搬来搬去麻烦。”怕聂芷兰瞧出异常,她急忙从脑海里找到只言片语,拼凑成完整的一句话。
以为狠心远离,尽管不能全身而退,依然可以慢慢纠正自己对她的心思,然而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注定一般,阴差阳错都能向你靠近。
不留机会,似无退路……
聂芷兰看着她吃下药,护士挂上点滴,才给万桐打电话,女人假装呷着温水,耳朵听着旁边的她讲话。
“嗯,你躺着别收拾,我过去一会儿就能弄好。”听她这样说,是打算帮忙。
果不其然,聂芷兰挂断电话没两分钟就踱出病房,临走前把门轻轻掩上。下一秒,原本清明的眸色骤然沉下来,不知怔怔地望着哪儿,心烦意燥。
该怎么办?
冷静下来,她为先前的冷漠,以及拒绝人的好意感到内疚,万桐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出于对阿姨的关心。那她凭什么能因为自己的过错,用这般语气对万桐说这些话?
太无理取闹了。
你是她的阿姨,应该摆正和放平心态,女人闭上眼,一遍又一遍在心底暗示,渐渐地,心绪放缓。吃饭时摇起适度位置的病床,她靠着枕头,竟然难能可贵地陷入沉睡……
急诊病房那边,赵帼英给万桐带的东西不多,一包抽纸,一套睡衣,一提水果,以及水杯和水果刀。聂芷兰打包在袋子里,另一只手拎着水果,见她穿着拖鞋跳了一步,贴心地问:“可以自己走?”
万桐点头,笑道:“当然没问题,还能抓犯人呢。”前面的人又说,“赵榆归案了,你的判断没错。”
万桐脚步一顿,低声反省自责:“兰姨,我没有保护好言姨。”
“桐桐,这是意外,你别放在心上。”聂芷兰没有转身,拎着袋子的手紧握,她心疼自己的妹妹,但谁也不能保证意外不发生,留在车里也不是百分之百安全。天意如此,能怪谁?难道怪天,对她们聂家太不公平?她唇角溢出苦涩的笑,继续往前走。
万桐没再答话,默默地跟在身后慢慢挪,她能感觉到聂芷兰瞬间集聚的低气压,但是矛头并没指向自己,自责又增添几分。
回到三楼角落的病房时,聂芷言还睡着,聂芷兰没扰醒她,万桐也轻手轻脚帮着把东西拿出来放到该放的地方,而后听话地躺到靠门的空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