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找来一张高凳,万桐坐在上面,半俯着身子,可以抽拉的喷头洒出适温的水,短发瞬间被打湿。
“再坐近一点,伤口会碰到水。”
女孩依言挪了挪身下的板凳。
聂芷言按下一点洗发水在掌心,纤细的手指缓而慢地揉搓她的头发,指尖轻轻地抠了抠她的头皮。每动一下,万桐的心跳便加速一分。她年纪不小了,明白这是什么感觉,依稀记得,上一次,还是念大学时,暗恋的女生若无其事地喂她吃冰淇淋。越想越乱,怎么可以对言姨有这样非分的感觉,万桐猛地咬了一下舌头,强迫自己清醒过来,自我安慰道,也许是太久没和人亲密接触,也许只是该死的荷尔蒙作祟。幸而,异样只持续了不到两分钟,在聂芷言冲水的时候,逐渐淡去。
清洗完最后一次,女人拿过毛巾,准备擦抹她的短发。
“言姨,我自己可以。”
聂芷言默认了她,把毛巾交给女孩,又往桶里添了热水,而后转身踱出浴室,关门前补充了一句:“你好了叫我。”
万桐平时洗澡的速度很快,今天因为四肢都挂了彩,动作慢下不少,当她穿上睡裤,唤住从门前经过的聂芷言时,女人已经帮她晾好洗衣机里的衣服。
“好,你等一下。”聂芷言把盆子放到生活阳台,将长发简单挽起,走近浴室,万桐背对着她,不置一言。
打湿一张毛巾,拧干,先从脖子开始,她觉察到触碰女孩时,女孩的背会轻轻地颤抖,难道是疼?但颈上没有伤啊。
“言姨,我怕痒。”万桐感受到聂芷言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下,为免她起疑心,不露痕迹地信口胡诌了一个理由,然而一颗心,早已心乱如麻。
“右臂抬一下。”女孩抬起了左臂,聂芷言无奈,“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左右不分了?”此话一出,万桐身体更加僵直,就像一个木头人,任由身后的人摆弄。
“家里有药酒吗?左肩的伤需要按揉一下,好得快。”
“有,啊?不用不用,慢点好也行!”万桐激动得快要跳起来,被聂芷言按住。
“等会儿就擦,因为肩膀不是关节处,皮肤表面也没有破损,二十四小时之内可以用药酒。”语气不容置喙,仿佛没听到女孩拒绝一般。
仔仔细细帮她擦洗完,聂芷言见她拿起开衫睡衣,准备往身上穿,制止道:“先不穿,药酒擦了再穿。”
就这样,万桐绑着绷带,黑着脸挪到了客厅,像平日赵帼英帮她按摩一样,俯卧在三人沙发上,偏过头指了指电视柜的储物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