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到“天真阳光”这四个字时,我有幸没有错过我们部长一脸嫌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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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幕式当天。
除去区级各种大大小小的领导来观摩外,剩下观众就是崇南的高一高二的学生。高三不来,被勒令留校看家。
张放放为此次活动还特意网购了一款望远镜。目的是为了欣赏我的丑态。
体育馆人声鼎沸,主持人已经开始在试音。
临开场前二十分钟,我开始紧张。
人一紧张,就难免要往厕所里走。
体育馆南侧的看台没开放给观众,所以那里的厕所也比较空。
我站在洗漱台前,反复洗了几遍手。努力把舞蹈的动作回忆一遍。除了小学时候的舞台剧,我已经很久没有登上过这么大的舞台。
而且此次表演的重要性已经超出了我开始的预期。
我能做好吗。
我能吗?
我甚至都不能骗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
刚刚还记得舞蹈步伐这会儿突然已经在我脑袋里把自己剁碎了炖粥,我想捞都捞不起来。
绝望。
而我的自怨自艾仿佛有回声。
“很绝望?”
我略有些失神地看着镜子里不知道何时冒出来的人,某种无声的电光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你怎么在这里?”
“换衣服。”苏恒手伸到水下。
我这才注意到他黑色裤子侧边滚着的两条白边。是小刘钟爱的西餐厅waiter风没错了。
“是不是要开始了?几点了?”我有些无措地四下张望,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苏恒像是没听见我问他的话,甩了甩手上的水。
“步子忘了?”他就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知道,真是太不可爱了。
“我——我——。”在他了然一片的目光中,又一次没出息地结巴了。
“要我帮你?”他淡声提议。
“!”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他跳男步子,还跳得挺好的!
“真的,可以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努力克制住要扑到他身上的冲动。生怕他反悔。
苏恒不置可否,只是伸手递过来一包纸巾。
“不——不用了,我不擦手。”我微笑着婉拒他突然的体贴。
他略一挑眉。
“给我拿张纸巾,我手湿了不方便。”
……
苏恒这种指使仆人的语气,让人生了几分“贵气逼人”的错觉。
但转念一想,这种“贵气”是踩在我身上才有的,瞬间就只剩下气了。
所以您让人帮助都不能说个请吗?
给?是什么口气?
你自己没手吗。
我用眼神向他发出了无声的抗议,但还是没出息地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他。
纸悬在半空中。
他没有接。
我抬头,警惕地望着他。
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他还要我亲自帮他擦吧。
幸好,他只是微微顿了下。
“从哪里开始”他擦完手,把纸巾揉成一团,没有丢进垃圾桶,转而塞进了长裤口袋。
望着我不言语的样子,他像是明白了所有似地又确认了一遍:“所以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