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不会了。
我不想把头发扎起来,那样会彻底暴露我的耳朵。
陈兰和储标显然也无比倾向第二条,因为他们根本没空也没意愿要给我弄什么造型。
他们选第二条。
但是我只想选第三条。
第三条,不剪。
他们问为什么。我沉默不说话。还能有什么原因。不过是那个说不出的原因。
他们知道我向来不吃硬,所以决定对我来软的。
哄骗了半天,说只是去“修一修”,不剪短。天真地我就相信了。
结果,等人被往理发店的椅子上一按,是死是活就根本由不得我来决定了。
储标冲着理发师比了个眼神。
两人无声地交流了一顿。
等我感觉的不对味。脑袋已经变成了一个苹果头。本来垂肩的半长发,结果就只剩到齐脖。
我疯了。
这不是我预想中的结果。
储标没有预想到我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我赖在店里哇哇大哭,指着满地刚被剪下的头发,强硬地要求理发师给我都接回去。
“头发,我的头发啊!”我嚎地六亲不认。
过去才短短几年,但是现在的我再回想起当时的画面,心里却已经有了想要微笑的冲动。
真的很傻。
扒拉着一地的碎发哭个不停地小孩子,执拗地,无理地,甚至应该也是烦人地。
储标自知理亏。一开始还是使劲安慰,赔不是。但毕竟大人的耐心对小孩子来说有时侯并不一定是样好东西,他越低声下气,我就更加无法无天。
当然,他就没耐心了。
“你要哭,那就一个人留在这里哭,我先回去了。”
“这么大孩子了,一点都不懂事!”
他板起脸,因为脸黑,所以凶人的样子其实挺可怕的。
但我伤心的死去活来。我都死去活来了,还怕他凶我吗?
当然不。
而且我还越挫越勇。
他作势抬腿要走。
就是大人的惯用伎俩,我从小到大已经看过太多次。
但是我的手段,他们估计前所未闻。
我冲身上前,一把拿起桌上剪头发的剪刀。理发师大叫了一声。
储标回身看过来。
我很确定,他当时脸都抽了一下。
“储悦,你干什么!放下!”
我就想,好啊,不就是个头发吗,你们就随随便便给我剪了,那我也不要这头发了。
有时候脾气冲上来,真的会做出一些难以挽回的事情。
我拿起剪刀,又揪起自己的头发,咔擦咔擦就是一顿狂减。还好我到底是胆子小,头发根根在我眼前飘落,没几下我就收了手。
一阵浅薄的痛快,随这发一起飘落。
我恍过神。
我这是在干什么?
别说我,旁边围观的人也都呆了。
回去的路上。我坐在储标的自行车后座上,一言不发。是哭累了,也是因为我最后的倔强。
这发型是我自己整的,我就自己受着。
储标也不说话,但是光看他的背影,我就知道他在前面笑。
怎么会生了一个这么有趣的宝贝女儿。
他估计一定是在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