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呢,江炎会怎么想。这个念头的燃起,给了我几分要清醒的预兆。我,此时此刻,拨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还没想明白为什么,我已经慌忙地切断了电话。
耳边几声“嘟嘟”的盲音。像是被浇灭了炸弹引线后冒得几缕不甘的烟气。
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心惊胆战。
一切就当从没发生过,我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或者是病急乱投医而已。
我把电话摆正,伸手摁灭了灯,打算悄悄潜回房间。
急促而又刺耳的电话铃声,突兀地逼停了我。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回应。我转过身几乎是以一种飞身保卫首长不被的警卫兵的姿态扑倒电话座机前,迅速拎起电话,掐断她的脖子,让她闭嘴。
“喂?”
“……请问你是哪一位?”
小心谨慎,且带着不确定的询问时,原来他会用“请”这个字。
他等在电话那头,轻微的鼻息,缓慢开合。在此刻不见半分天光的来说,如果繁花开遍的山坡,生动到有点过分。
“储悦?”
沉默是触发心有灵犀的开关。手里的电话差点握不住。
我又差点要挂电话。
“不是我。”
……
“不,是我——”
预想中的耻笑和调侃并没有发生。
对面的沉默令我恍神。
信号不好?
“喂——。”我耐着性子,又喊了一句。
“真的是你。”
长舒一口气后的坦然里有猜中心事的自得。
“半夜电话响,还以为是鬼呢。”
他幽幽地吐槽了一句。
我也不甘示弱。
“平时亏心事做多了,这会儿才会担心恶鬼缠身吧。”
江炎不屑。
“听你说的这么坦然,不如你转过身看看,你身后现在是不是站着一个人。”
……
声音安静下来,周围是黑漆漆的一面。我正对着墙,身后就是大门。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的,不声不响的爬到我的耳根子边。
害怕的时候是会僵硬住的,一动不动。连逃跑都忘记。
“怎么不说话了?真被吓住了?”江炎笑得有些没心没肺。
“河东口死了的那个老太婆年轻时偶偷了我一对翡翠耳环。”
“老太婆不是自己摔进去的,是我推的。”
“储悦?”
“杨老头家的孙子也是我给扔河里的。”
“他媳妇笑我不能生。”
“我就让他们断子绝孙。”
……
“储悦,你别这样。”
“我一个人在家,你这样我有点害怕。”
……
“哦,我还以为你喜欢这种聊天方式呢。”
“叮”一声。鬼故事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