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神明的诅咒,是不是也是一种荣幸?”我蹲下身,将手里的枝桠一寸寸埋进树旁边的泥土里。
“它注定要枯萎,但这样是不是还能有一种落叶归根的幸福?”
仁慈的无用功。
是眼泪的催化剂。
也是刽子手的保护色。
“替我谢谢胥乐远。”我终于知道自己从刚才到现在的悲伤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陈星的最后一个眼神。
这次就不跟你一般见识。
就是这个意思。
我不会会错意的。
他始终没有认识到自己对我的伤害。
从头到尾,都没有。
胥乐远,就是那一刻,仁慈的无用功。
江炎眼中此刻闪烁的无措并不是我想看到的。我一直努力表现出快乐大度,不仅是要为了假装自己很好。也希望我身边的人,因为我而高兴。
我希望取悦别人。这并不卑微,这是世间最最宏大的主题,绝对不输于普罗米修斯。
如果你问世人。
快乐和光明,哪个更重?
当然是快乐。
我们太早拥有火种,所以从来无从知晓,永夜中的快乐,是如何一份快乐。
但你不能否认他的存在。
永恒的未知,本来皆已成为真理。
“但是储悦。” 江炎跟着也蹲在我的身边。
某个瞬间。在我的影像记忆中,在这一幕里,我似乎看到了两只相依为命的小动物。
正瑟瑟发抖在某个静谧的秋夜。
“你要明白。”
“神明并没有诅咒你。”
“是这个世界,是他们没有善待你,他们才是受到诅咒的人。”
我们都是上帝的绵羊。
因为可爱,因为脆弱。
不是因为上帝老人家喜欢吃涮羊肉。
我一直都相信像江炎这样的男生跟班上的那帮人一定是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上帝会赐人幸福快乐,也会赠人痛苦烦恼。”
“但恩惠不是最终的答案,这只是所有一切的开始。”
就像愿望。
当初的我没有许愿,是因为太年幼,想要太多。
而现在的我,已经明白愿望只是一个结果。无论实现与否,我们都逃不开这通向结果的道路上会遇到的荆棘坎坷。
一切都毫无意义。
*
无论如何,在这样的一个傍晚,忽然探讨起人生和上帝这样的庞大的话题实在有点不太适合。
我明白江炎话中的意思。
他在站在了我这一边,坚决地。
如果说少年人的喜欢实在太肤浅,那么,我选择感激他,无比的感激他。
可是,你真的明白吗。
“我很辛苦。”
“真的很辛苦。”
“你知道的,我有一个哥哥。”
疲倦盖在我的心上。第一次,我决定对一个人说说自己的故事,决定把伤口摊开。
“我喜欢他。”
“但是又不那么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