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等到晚上。
天都黑透了。
等来的是两手空空的储标。
他连借口都没功夫找一个。
“忘了。”
说完,就饶过我去厨房。
我就站在门口,田地里青蛙的叫声在身后此起彼伏,是一场夏天留给我最后的嘲讽。
明亮灯光下,爸爸在厨房里忙着热饭热菜的身影,那样明亮的地方,同我这里,只有几米的距离。只是隔着一个没开灯的大厅,也隔着这长达数米的黑暗。
真的是,一点也不在意。
没有出息的。
我跑回房间哭了一顿。
不敢让他们看见我的眼泪。怕他们会笑我。笑我因为吃不到一块蛋糕就哭了。
因为他们,真的会这样。
*
江炎还在等我的回答。
我侧过身。低头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感觉自己就像杯子里的水一样,心绪不宁。
“什么bad guy?”
“我当时乱说的你也信啊。”
这种被人在意的感觉。
说过的话,曾经暗地里流露出的情感,被人默默记住的了的情况,我好像,没有经历过。
“你要是不想说。”
“也没关系。”
“不过,我要是说错了什么,你就直接告诉我。胥乐远跟我讲女生都是口是心非的怪物,所以……。”
“你说什么?”
“哦,不是不是。”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那个只是胥乐远的想法,我是很尊重女性的,我知道女生都是敏感的生物。”
我知道女生都是敏感的生物。
他这句话,却让我更加暗暗皱了眉头。
“听起来你挺了解女生的,从小到大的桃花运看来是不错啊。”
这一点,我早该想到的。
“有个鬼的桃花运。”他耸了耸肩,五官表情扭成了一团麻花。
“小学班上的几个女生都一个个跟母夜叉似的,有事没事追着我打,真是靠了。”他跟着劫后余生地吸了口气:“还好我命硬,才能活着上了初中。”
……
我看着他,像是一个慈祥的母亲深情地望着自己痴呆的帅儿子。
一时竟不知是喜是悲。
“其实。”
江炎一个人自顾自地说下去:“我这张脸明明也不比胥乐远差多少吧,真是奇了怪了。”
“你难道没听过一句成语吗?”
我面带微笑地鼓励他。
“失之毫厘。”
“谬之千里。”
很显然。
江炎那一瞬间忍住了想要上来掐死我的冲动。
*
这节是体育课。慢腾腾地跑完两圈热身跑后,放放牵着还没有喘顺气的我飞奔去了操场。
我知道,这节是我们和五班都有体育课的时侯。
男生比女生先跑完。
江炎这会儿已经又跟条哈巴狗似粘在胥乐远的身旁了。
我和放放坐在离篮球场几米远的铁栏杆上,垂在半空的脚顺着风吹过的节奏轻轻晃动。
“来看胥乐远打球的女生可真不少。”篮球架下面的那几个,脸很生。不过应该是五班的,才敢肆无忌惮地站那么近。
“也不一定啊。”放放狡黠地笑了笑,反将我一句:“说不定是来看江炎的。”